考的秋闱即将放榜,魏大人天子近臣,又多门生,以后必定荣宠加身,步步高升。”
“是啊是啊,咱们同年中榜的进士里,就数魏大人官职最高了。”
“而且听闻那位素有京中明珠之称的文昭公主还心仪魏大人已久,日后若是成了驸马,可别忘了我们啊哈哈……”
魏清秋听多了一声叠一声的恭维,只是最后提到驸马二字时,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酒意上涌,魏清秋借口如厕出了包间,却在回来时隔着朱漆栏杆一眼看见了对面内窗里的姜姝华。
估计又是来宴会上同他偶遇的。
思及此,魏清秋拧着眉头颇感不耐烦。
姜姝华却无知无觉,倒是一旁站着伺候的紫桃与魏清秋隔空对上视线,立马瞪大了眼睛。
紫桃快速将此事附耳禀告给姜姝华。
然而察觉到姜姝华转头过来的一瞬间,魏清秋眼神闪烁,像避瘟神般闪身进了包间。
下一刻,姜姝华神色平静地从内窗里远望过去,对面只有送菜的小厮来回穿梭,哪有魏清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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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舞竞拍即将开始时,阿楚那才下楼去做准备。
姜姝华移步一楼大堂,挑了个视线佳又不显眼的位置坐定。
真开始比舞了才知道,阿楚那所说不假。
西域舞姬里面,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若论容貌之盛,阿楚那都可拔得头筹。
虽说容貌如此,但论特色,却是每个舞姬都有自己擅长之技。
姜姝华看得饶有兴致。
魏清秋被其他官员们叫着下楼看热闹时,正好轮到竞拍环节。
酒楼掌柜亲自出马,主持台上的竞拍,阿楚那不出意外地被姜姝华以万金拍下。
按规矩,被竞拍下的人要挨桌敬酒,敬完一圈酒才能跟着新主子回家。
“美人姐姐,”阿楚那刚跳完胡旋舞,便兴高采烈地举着琉璃杯走过来,“奴敬您一杯酒。”
姜姝华也乐意配合,她淡淡挑眉,以眼色示意紫桃递给自己一杯果酒。
两相痛快饮尽,阿楚那也不多停留,得了允准后快速移去下一桌。
姜姝华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情闲适。
崇安长公主得了竞拍的消息,也找了过来,笑吟吟打趣着她,道了数声恭喜。
借着氛围,姜姝华又多饮了几杯。
酒气氤氲,变故却在这一刻陡生。
大厅里东南角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中年黑面的男子眉毛倒束,一把抓住阿楚那的手腕,大声叱骂:
“好你个西域来的混账东西,手脚恁不干净,偷东西竟偷到本官的头上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移过去。
那黑面官员一把捋下阿楚那的薄纱舞衣,只见一块玉佩随着衣物的摆动应声掉落在地毯上。
“偷了本官的东西还敢大喇喇挂出来,现下人赃并获,看你如何狡辩!”
阿楚那怔怔看着那玉佩,似乎十分出乎意料。
“来人呐,把他给本官抓入大牢。”黑面官员咬牙切齿。
阿楚那这才似回过神一般动了,却是拼命摇着头,带着哭腔,“不是奴偷的,不是……”
飞来横祸,他自觉冤枉极了,自己虽是地位低下的舞姬,可从来没动过偷窃的歪心思。
他扭头看向周围,却无一个人敢帮腔。
阿楚那咬紧嘴唇,心知定是那几个从前就嫉妒他陷害他的人,可现在该怎么办,听闻按大燕律法,偷窃罪一律得先下狱,可得罪了大官,真下了狱,即便查清了被放出来,自己的名声也有了污损……届时谁还会……
自己明明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阿楚那十分绝望。
“慢着。”
姜姝华起身,端庄而持重地走过来。
巧了,魏清秋和那黑面官员是同桌吃酒。
目光扫过那处的凌乱,姜姝华无须经意便看到了魏清秋。他老神在在浅饮着桌上的梨花白,仿佛这场偷窃案只是一场表演拙劣的闹剧,但微拧的眉头却出卖了他,暴露了他有多不耐。
黑面官员乃是朝中二品公卿沈如昼,他的同桌官员自然都认出了姜姝华的身份,因了魏清秋在身旁,一个个见怪不怪,正要息了声行礼,待姜姝华摆摆手示意免礼方作罢。
那沈如昼却是倨傲得很,他面有冷色,瞄了旁边的魏清秋一眼,自忖很有经验地缓缓发问:“敢问公主殿下可是又为了魏少傅而来?”
“非也。”姜姝华随意扫了在场官员一眼,又安抚性地看向微红着眼眶的阿楚那,“本宫今晚买下了阿楚那,他便是本宫的人。本宫过来只是为作证,阿楚那并未偷盗沈大人的玉佩。”
沈如昼明显不信,“那玉佩是本官极为重要的信物,本官随身佩戴从不假他人之手,一个时辰前这群西域人来我房中献艺,他们离开之后本官的玉佩便丢了,方才才在这小子身上找见。人赃并获,若非是他,还能有谁?”
“本官知公主素来心仪魏大人,每次外出晏饮公主都要以不同理由来“偶遇”魏大人一番,但此事已牵涉大燕律法,公主还是别拿此事当引子吸引魏大人注意了。”
沈如昼语气不佳。
“谁都有可能,反正就不是他。”姜姝华心直口快,“阿楚那今日整个下午都与本宫待在一处,他只来过本宫房里,如何有时间行窃?怕不是有人看不得阿楚那好,刻意栽赃陷害。”姜姝华声调骤冷,逡巡了四周一圈。
沈如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