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个叫下雨才会快乐的人在每一楼都辩解，让大家不要传播没有证据的谣言，是要坐牢的，还说颜雨离是一个好女孩。但是被恼羞成怒的众人围攻，说他没有一点道德观念，帮烂人说话。
余姝刷着手机，朱洛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余姝一接起电话，朱洛像是一个炮弹一样，在电话那头一句接着一句，“我不管你们曾经关系多好，余姝，别掺合。她都不搭理你，她把你当朋友吗？”
“你知道他们在造谣，颜雨离不会滥交、也绝不会偷东西”余姝淡淡地说，“如果造谣的是你，你会怎么想？”
朱洛一下就泄了气，声音软和了不少：“你少道德绑架我，我是为你好。”
“我没那么傻，我有分寸的，”余姝的目光停留在劲风叶草这个ID账号上，“就算我说，也没有人信。”
每个人都像瘾君子，被议论的快感控制，管不了信息的真假，也不关心被议论者的死活。
余姝停在公园的鬼屋前，这个鬼屋已经没有售票的人了。初中的时候，她和颜雨离在放学以后，就会到公园里乱晃。因为在鬼屋卖票的阿姨是雨离的远房亲戚，所以两个人算是鬼屋的编外人员，没事就溜进鬼屋装鬼吓人。
记忆里一直是夏天，大片大片的树荫，起伏的虫鸣，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会分离。
“余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像是被露珠压弯了的叶子。
“对不起。”
天色渐晚，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游乐场破旧的设施上，可能是许久没有人来，有些死气沉沉，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
“对不起，”颜雨离站在余姝的身后，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余姝注意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不断有新的信息。她的面容有些憔悴，不似以前光彩照人，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之前是我错了，你回去吧，”雨离缓缓说，“这不关你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认错，她可能都记不清她们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只是想让余姝能远离这些破事。
余姝语气软和，像是在恳求：“我想陪陪你。”
“很晚了，你回去吧。”雨离没有看她，坚持说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余姝问道，“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你把我当朋友吗？”
雨离身形一怔，余姝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路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温暖的、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两个人。
“对不起，”雨离上前抱住她，“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人在鬼屋前面的等待区坐下，身边是一个拿着金箍棒的夜叉，身上布满了锈迹。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的灯上飞着一些小虫。
两个人都沉默着，远处的摩天轮亮起了夜灯，缓缓转动着。
“这里什么时候没人了？”余姝没话找话说，“售票阿姨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去北方打工了，”颜雨离说道。
余姝看着头顶上的小飞虫问出口：“你打算怎么办？”
“可能会被劝退，”颜雨离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人会相信我。”
退学？余姝有些发懵，退学以后还有出路吗？多年之后的余姝不会这么想，因为世界广阔，即使不读书，只要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都有无数出路。可现在的余姝，就是一直陷在井底泥沼里的青蛙，它只能看到一条路，就是跳出去，如果跳不出去，它宁愿去死。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不继续读书，颜雨离能去做什么？她这么聪明，难道未来就一直呆在老城区吗？
余姝抓住颜雨离的手，她想要尽可能安抚她：“雨离，我相信你，我一定找到那个发照片的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余姝真诚地看着雨离，“我会证明你的清白。”
颜雨离几乎就要沉溺在余姝带着暖色的眼眸中，但又缓缓清醒过来：“我不需要。”
“谁会在意我的清白？”颜雨离的眼神满满暗淡下来，就像抽干了水的井慢慢枯涸，“余姝，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颜雨离说道。
余姝震惊地看向颜雨离：“雨离，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插足别人的婚姻？”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
小飞虫绕着顶灯扇动着翅膀，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回答余姝的是良久的沉默，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余姝缓缓开口道：“你去说，你是被诱导的。”
“不管怎么样，他是老师，他的职业道德就是不应该让你产生一丁点这样的想法。你去跟教导主任说，是他诱导你的，”余姝思路逐渐清晰。
她把这件事想清楚了，颜雨离现在想要不被劝退，必须得这么说。更何况女性在这种事情中是绝对的受害者。余姝不相信什么爱情，爱情不过是一场情感交易。在这场交易中，老师和学生天然就不是对等的，这就不是公平交易，是剥削，是欺诈。
颜雨离就是被老男人给洗脑了。
余姝说道：“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过是因为你年轻，你新鲜，我不管他用什么花言巧语粉饰他的行为，你们之间都不是爱情，”余姝继续说道，她觉得雨离就是被欺骗了，上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懂，“你没有必要为他放弃自己的未来，你以后就会知道天地广阔，男人多得是。”
雨离的头低得很低，她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姣好的面容，声音软和：“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要是不敢，我可以帮你，我去说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