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折枝扶着墙跑出了家门。
霎时,世界寂静,她下到底层时瘫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程烬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她闭上了眼,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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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折枝一路上都半梦半醒的,意识很是模糊,最后在床上躺了会儿后才真正醒来。愣了半晌,她发觉这又是程烬家。
“……”所以她这是走了半天又回来了?
姜折枝给程烬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在一楼响起,但也被人接通了。
“感觉如何?”程烬声调很轻,从电话那头传来。
少女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有点干哑:“还可以,我想喝水。”
隔了一会儿,她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随而传来的是落地帘外的男声:“方便进来吗?”
“嗯。”
程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姜折枝缩在绒被里,把被子上拉了几分,露出一双漆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医生说你是因为神经紧张晕倒的,”程烬缓缓在床沿边蹲下,眸光温和几分,“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一个问题问到心坎里,姜折枝忍不住咬住下唇,脸上仿佛结了冰霜。她没有开口,只是双手紧紧攥着雪白的被子,眼神也开始涣散。
“过年第一天就去医院,晦气。”姜折枝自嘲地扯了扯唇,憋了半天,只蹦出这句话。
程烬面无表情地捏了下她的脸。两人很爱眼神交流,嘴上不说,眼底的波澜却能暴露一切。
“不开心就别强装,知道你难过,”他语速缓慢,“你愿意的时候都可以告诉我。”
知道你难过,别强装。
这句话程烬曾经也对她说过。他能理解并在意她的情绪,尊重她的想法,能在她破碎时将她一片片拾起。
最重要的,是他能接受她的落魄。
年少时的她怎么能不心动?
在那一刻,姜折枝强撑的一丝光亮湮没了,她用手捂住眼睛,但仍有泪水顺着指尖滑落。
都说了,长大后的人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可她突然很想放声大哭。
“程烬,抱我。”她坐了起来,双手仍捂着脸。
布料擦过的声音响起,姜折枝感受到自己被拥入一个有力的怀抱。衣身单薄,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互汲温暖。
拥抱让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爱着。
多好,有人爱着她。
哭声终于漫延开来,带着颤抖,委屈与回不去的过往。
你听见了吗,我身体里住着一座随时都在叫嚣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