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转到吃食上。
申容自然地接过话,说“头一回下厨,手上也没个把握。回头等我熟练一些了,再做些给你送过去。”
“既然做得不太好,那太子是如何评价?”钟元君身上的机灵劲一股子冒了出来,到底还是忍不住打听打听她与太子之间的相处。
这些人似乎都留了一个眼睛在申容和刘郢的相处上,郑皇后是如此,信平侯一家也是如此,钟元君倒还算了,未经事的小女孩带着好奇也是正常,起先信平侯夫人象征性地来看她时,话里竟有些想打听的意味。
还好是郑皇后借着别的事敷衍过去了,不然这叫申容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如何大肆宣扬?
这样的事说多了,是与不是,最后难免都会惹来口舌。
她便也学着郑皇后的,遇着不便回答的问题只顾左右而言他,“终归是耗费了一些心思的,这次从中生出了许多教训,下次也就能记着将其改正了。”说着也不留给钟元君太多思虑的时间,只将问题抛给她,“阿元喜欢吃什么,我也来研究研究。”
“我?”钟元君头一摆,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我如何能受得起储妃亲自给我做吃食呀?”她咯咯地笑着,也很懂意思地不再提到太子身上去了。
就算年纪还不大,但跟着母亲常往皇宫来,高门贵族的宴席参加得也不少,怎么也明白交往的分寸,说话的礼仪。再者以申容如今的地位来看,如此得皇后信赖,与未来夫君的关系相处也融洽,就更应该顾忌着了。
毕竟也是下一个国母不是?
两个女孩儿再说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皇后和信平侯夫人那边也聊完了,侯夫人来接走了自家女儿。郑皇后颇为体贴,望了眼她二人,便与信平侯夫人道,“女孩子们有话说,凑一块也活泼些,你往后就常过来,让她二人说说话。”
这就正好遂了信平侯夫人的愿,几个京中命妇能得这样的待遇?两代人同两代国母都拉拢了关系,她自然是千万个乐意,也就忙不迭地应下。望着自家女儿和申容这个还没坐上储妃位的女儿家,是越看越稀罕。
脸上的笑就如同那盛夏时节的日头一般,极为耀眼。
*
这年寒天来得早,不到九月就有了渐入冬的趋势。后来信平侯夫人常带着钟元君往兰房殿跑。这些时候她自己陪着郑皇后在里头说话,申容就和钟元君在旁室或者院子里玩耍。
到底还是小女孩心思,怎么能总是坐得住?到后头更加熟络了些,偶尔还拉着宫女、小黄门在院子里演起了傀儡戏解闷。
一日赶得巧,刚好遇见过来看望郑皇后的刘郢。
几个小黄门随着两个小主人正演得起劲,没留神后头已经凑上来几个。正对着的宫奴认出来人,随即跪倒一片。
“殿下安。”
申容回身迅速行礼。钟元君是认得太子的,申容还没进宫的时候,她随母入兰房殿就见过刘郢了,年纪再小一些的时候,还一起玩过泥巴,打过弹弓。虽说大了以后说的话就少了,但怎么也算是相熟。只这一回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生疏,一时间忘了要如何行礼。还是等身旁小黄门拉了她一把,才屈了膝下去。
刘郢和申容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一层,也能并肩往正殿过去了,路上还自如地说上个几句话。
这对话无非就是方才演的是一出什么戏?看了多久了?今日吃过饭没?太子问,申容就答,偶尔再抛几个问题出去,对话也就有来有回的了,瞧着关系倒是融洽得很。
这时候钟元君就同几个地位高的宫奴随在后头。前头的人身份到底同她是不一样的,即便这些时日和未来储妃走得近,关系宛如姐妹一般。可一到这样的场景,又让她迅速清醒过来。
有些人平步青云,一眨眼便能扶摇直上坐得高位,而有些人就算出身高门,也终究抵不过天家至高的位置,照样得对其俯首帖耳、甘居人后。她不禁转换了目光,往前头男子的背影看去。从前年纪小不觉得,这么猛地一观察,才发现太子长高许多,他同皇帝一般,生得比一般男子要魁梧。到了这时候,她已经需要抬着头才能望到他的后脑勺了。
这般气概十足,又有储君地位的男儿,也难怪听母亲说众多女子都想嫁了。
阿容姐的福气当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