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茵梅和元秀去回的话。虽是应下,但谁又敢真先睡?
顶多也就是灭了屋子里几座亮些的连枝灯,与田婉儿搬过来那晚的灯火通明区分开罢了。毕竟她是正宫娘娘,没必要在这些地方上较劲。
这夜过了子时太子才过来,他的动静也不大,身后只跟了两三个熟面孔的小黄门和中官。
大约是瞧着后室里只几展微弱的灯影——以为申容先睡了,就没有直接往里头过来。
倒是申容先听着了动静,从席上起了身。茵梅和元秀都被安排下去休息了,里头只她一人。她步子也轻缓,一时间竟无人发觉太子妃也出了来。
旁室几个宫女躬身进出,正伺候刘郢褪去外袍、丝履。行障后,几个小黄门很是熟络地上了素纹青铜盆,里头是冒着热气的烫水,由尽善试过温后,再舀了些许凉水进去。
看样子是要服侍太子睡前洗漱了。
尽善起身的同时,因为正对着这头,才刚好看到了屏风旁的太子妃。
也不怪其他宫奴没第一时间发现,她本就身材瘦弱,还就只穿着件单薄的素色襦裙,头上也没簪个花样,就简单搭在身后。要不是肤色白净,气质也还算好。尽善看过来的第一眼,只怕还要以为是跟着伺候的哪个小宫女呢。
“储妃。”他先出了声,意在提醒行障后头的太子。刘郢的声音也就在下一刻响起了,“你还没睡呢?”
“是。”申容整理好情绪,现出了恬淡的笑靥。往旁室走过去的同时,顺道将宫女手中的巾帕一并接了过去。
二人一碰面,她很是自如地拉过刘郢的双手,服侍他擦拭。
天家人梳洗的顺序都是如此,她伺候郑皇后惯了,现在到了刘郢面前自然是从容的。
刘郢倒还有些不习惯,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有些责备,“不是让你先睡吗?”
“我先睡了,您过来可会有意思?”
里头的深意不言而喻,年轻夫妻,精力充沛。谁还不明白夜里该有的活动?
尤其刘郢,好歹现在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就算一天疲惫,到了夜里行使了那事以后,只有补充精力的。
他便笑着一伸手,揽过了申容的腰肢。
屋子里几个伺候的宫奴很明白意思地一一退下。太子和太子妃相拥着往后室过去,只留下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守在外头,以防主人中途有事吩咐,或是端茶倒水、或是伺候擦拭。
总该要留人的。
申容留神着这一茬,与刘郢亲密间还分出了神,想往后守在外头的人只能是茵梅和元秀。换作其她几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就算是他刘郢自己的人都不行。
床笫上的事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这掰着手指头数,也有好几回了。刘郢又是过来人。等到了这回,也没什么需要再顾忌着的地方了。
申容较之大婚那几夜也更加配合。根据上一世的经验,依稀记得刘郢身上敏感的地方,便翻身凑上去,像只小猫儿一样地闹他。
但只顶多是蹭一蹭,再多了便不敢了。毕竟这事太子喜爱占据主导权,若女人积极得多了,也就没那个意思了。这上头的拉扯也是一门学问。
前头功夫做得充分了,刘郢索性半坐起身,似不满足地直接握住了她白嫩的玉足,腰腹一弓,毫不留情地往里推。
她受力惊呼出声。念着外头还候着两个人的,只好将余下的声化作闷哼。
简直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声音更挠得人心痒痒。
二人在这上头算是极其合拍了。对彼此的身子都不陌生,且愿意配合。哪怕过程中有迷失只顾自我的时候,也能立即转换到对方身上。再说几句惹人羞赧的亲密话。
申容虽不如他这般显露在外,但内里的功夫也没少做。将收放自如掌握得恰到好处。她只有比刘郢更不迷失的。
留住刘郢的心,在日常相处、也在这些事上头,又岂能掉以轻心?
她翻了个身,额上的黑发都带了点点汗珠,也不知是刘郢的,还是她自己的。这一会,唇边又染了一抹笑,抬头冲着刘郢的耳朵吹了吹气。
太子眼神正迷糊呢,对视上时,也跟着一笑。不用多问,也就配合着换了姿势。
便又是一轮妙不可言的和谐体验。
两个人都做到这般无声地交流是最好的,男人也嫌麻烦啊。有时候感觉就在匆匆一瞬间,要是因为中途一个交流而断了,那就完全扫了兴去。或者是因为对方为了配合你而委屈了自己,那就算最后尽了兴,回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最好两人全程都在一个频率上,要更换姿势、改变动作,也是要很快就能完成的事。
这才叫彻底、和谐、欢愉的相融呢。
等到完全结束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刘郢出了奇的不累,也没有半点困意。甚至都没像以往一样,唤了人进来给他擦洗。而是放空了一会,过后枕着双臂想起什么,又没头没尾地抱怨起了前朝的事。
“这群人啊——”他长叹了声。“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我和二哥都还没说什么,下头就先自己乱成一锅粥了。”
“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还是有人故意要搅局。就不清楚咯。”
太子说话时,申容正接过宫人呈上来的热水,喝完躺下,这一段话刚好结束。她不禁一怔,先是感叹刘郢还能对着自己说前朝的事。听到最后一句又是惊讶:原来他早就清楚,两派相争并非为谁更适合做储君,始作俑者只是想要扰乱朝纲。
还没来得开口安抚些什么,刘郢又睁开了眼,自顾自地念了句,“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申容便趴在了他的胸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