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马莲刚好正对雷米花,望着对面那张没有眉毛光溜溜的脸,也不管会不会下沉了,“你吃过卤蛋没?哈哈哈哈,哕——”
笑话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这一吐,就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接二连三噗嗤声和闷笑响起,雷米花摸着秃顶的脑袋,笑得跟打雷一样。
林鸢实在忍不住,趴在池生的肩上抖个不停。
就在此时,一小团光点忽地落在她睫毛上,她似有所觉地仰起脸,那被藤蔓和树枝几乎遮盖的天空上,无数光柱从缝隙间穿过,降落在这片阴暗的沼泽上。
太阳快要落山了。
“还有心思说笑,马上就要天黑了,再不上岸,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帝姬哗啦泼出一盆冷水,并发出质疑:
“林鸢,本宫怀疑,你这法子真的有用?”
“有没有用,”林鸢盯着池生头发上干掉的泥块,忍住想摘掉的冲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帝姬冷笑:“这办法是你提出来的,可见你肯定知道如何唤动灵株,既然知道,就别耽误时间,免得连累大家跟着你一起受罚。”
林鸢很诚实:“知道是知道,可惜做不到。”
“你!”帝姬没想到她脸都不要了。
林鸢耸耸肩,转头将注意力放在识海上,那里有一道银绿色雕纹四方封印悬挂正中。
这道官方封印是太初院专门为了这次军训特制,目的就是让新生们在极限环境下,激发自身潜能而不是过多的依赖灵力。
一般封印很少做成这种繁复华丽的外形,耗时耗工不说,也没有额外的增益功能,单纯就是为了好看。
除了侧面体现学院钱多了烧得慌以外,更多是一种提醒和威慑,明摆着告诉你,不要妄图冲破封印,没用的,老老实实等着被□□吧。
不过眼下它正在竭力抵御着一抹血色的入侵,眼看鲜活的银绿越来越暗淡,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彻底吞噬。
对此,诛天霸道表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完全吸收封印,要想脱困就简单多了,但林鸢没打算出手。
毕竟这种既能锻炼自身又能培养集体友谊的活动她怎么能轻易破坏呢。
“既是试炼,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陆玄看了眼天色,“还是我来吧。”
“陆哥哥,我也可以。”秦丝瑶握拳给自己打气,“我努力让大家早点上去别受罚。”
陆玄宠溺一笑:“小心会变得不漂亮哦。”
秦思瑶娇嗔一声,又说了句什么,一来二去,两个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起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池生忽然微微侧过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几根白金色发丝顺势落在林鸢唇上,有点痒。
林鸢有点惊讶:“怎么,你也想试试?”
池生:“……”
难道不是?
视线从池生的冷脸滑到一旁,瞥见浸在泥污里的白金发尾,林鸢恍然大悟:“也是,这么漂亮的头发,剃光了多可惜。”
池生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我不是舍不得,是……”
“是因为太羞耻了所以说不出口?”林鸢好心替他说出来。
池生:“……”
很好,她又看到了熟悉的后脑勺。
原本还算服帖的长发翘了起来,像只炸了毛的波斯猫。
林鸢无声一笑,正准备吹开唇边粘着的发丝,帝姬突然大声怒斥:
“够了!都给本宫闭嘴!什么时候了,居然有闲心在那勾勾搭搭。”
众人一惊,原本热闹的议论声霎时安静无比。
秦丝瑶脸一白,不知所措地嗫嚅道:“陆哥哥……”
陆玄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帝姬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不屑地扫视了一圈灰头土脸地众人:
“真是个个蠢笨如猪,解困之法怎可能放在区区一株草芥上,当军训是儿戏吗,还是当太初院的教授是傻子?依本宫看,那就是棵再寻常不过的野……”
“——野百合!”林鸢突然大喊一声。
帝姬被这一嗓子惊得卡壳,朱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草。”
其他人:“???”
来不及解释,林鸢气沉丹田一气呵成:
“野蔷薇野玫瑰等等一切野花,哪比得过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中依旧生机勃勃傲然挺立出淤泥而不染羞煞百花的——咯!咯!哒!”
森林树丛间也回荡着她饱含深情地:“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
半晌,马莲嘴唇颤抖:“林鸢,你,你……”有点哽咽说不下去了,终究还是疯了吗?
感应到刚才小鸡草飙涨的灵气恢复正常后,林鸢这才松了口气,含蓄地提醒道:“它漂亮又聪明,不用担心它听不懂你们的‘赞美’。”赞美两个字用的重音。
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几乎是秒懂林鸢的言下之意。
听到赞美会高兴地生出藤蔓救人,那反过来听到贬低,就会生气,搞不好还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
想想那些闪着寒光的利齿,陆玄舔了下嘴唇,劝道:“帝姬,别再说了,小心它真的发火,到时候谁也上不去。”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陆玄见帝姬不语,只当她听进去了,便集中精神思考,到底要怎么哄这颗怪草才会开心。
“你觉得本宫会怕?”帝姬忽然开口,轻得近乎呢喃。
“什么?”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