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个月的功夫,这段日子里云长微干了件大事。
“师妹当真要搬来弟子舍?”冷冷清清如珏明,听了他云千重的话,也不由得怔了怔。
“先前我便有此意,她天资不错,但心性稚嫩,甚至算是骄纵跋扈。我一直考虑将她送下万崖峰,多和弟子们相处相处,收敛些脾性。但总觉得她年纪尚小,不忍开口,如今她自己提起,倒再好不过。”
谈起云长微,云千重一贯严肃的脸微不可察地流露出了几分慈爱。
“弟子定当好好照料师妹。”珏明抱拳行礼。
“照料倒不必,你稍留点心,别叫她欺负其他同门才是。”云千重捏了捏眉心。
“是,师尊。那珏明便告退了。”
云千重摆了摆手。
珏明一出门便看见了等在门口的云长微。
“我今早已向父亲告别,现下便可搬下去了。”
她今日梳了个高马尾,身穿一身劲装,未着粉黛,却透露出一股飒爽之气。
“也好。”
珏明点点头,也不再开口问些别的,御剑先行离开了万崖峰。
踏雪应声而动。
云长微回头只见云千重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定定望着她。
“你既搬去了弟子舍,身为宗主座下弟子,当笃立修行,时刻谨记不可胡作非为,不得辱没师门。”
云千重板起脸,一字一句道。
之前向他提起此事时,云千重明明心有不舍,如今离别又何苦板着副脸呢。
云长微暗自思忖,心中没来由地发闷。她撩开锦袍,恭恭敬敬向云千重行了个大礼,
“长微定当勤之勉之,不负师父之望。此后女儿不能时时作伴,还请父亲保重。”
云千重似是叹了口气,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内而去。
在原世,她记事起便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听人说她父母上班的煤矿塌陷,双亲都葬身在了意外里,全靠外祖母将她拉扯大。
从小到大她从未体验过向父亲辞别,短短几日相处,临别之际,她竟也有些不舍。
看着云千重逐渐远去的背影,她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声,原主啊原主,你可曾后悔你的一念之差将你父亲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珏明给她安排的房间宽敞明亮,她爹座下只有两个弟子,因此这院子里原先便只住了珏明一人。
云长微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这才想起被她塞在戒子珠里的男主。
前几日她爹回来了,为免生事端,狗男主再不好住院子里,幸好她手上还有多一个戒子珠,云长微便将他塞进了戒子珠内。
幸而男主只食灵果只饮灵泉,没有大小便之类的需求,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自男主清醒以来,云长微尽量没再和他有过太多交集,只每日给他送些灵果灵泉。
她刚刚将狗男主放出来,身边便传来了珏明的传音,“师妹,虞师妹在屋外等你。”
哦,虞枝枝来了?
她闻言出了门,虞枝枝眨着杏眼,巴巴等在门外。见她出来,露出了个灿烂得紧的笑容。
云长微忽感有些不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伸手不打笑脸人,虞枝枝现下的笑怎么看怎么古怪。
“几日不见,你过得可好? ”虞枝枝捡了个最蹩脚且最不符合她性格的开场白。
云长微矜持地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听这小妮子打算说些什么。
“云长微,你这身裙子真是漂亮。”虞枝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夸赞道。
“哦,这不是我之前的裙子么。”云长微故作疑惑。
“哈哈哈哈,你真风趣。”虞枝枝干巴巴道。
“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终是看不下去,云长微索性单刀直入。
“好吧,其实是我师尊要的幽幽果快熟了。这臭果子娇贵得很,成熟之时对灵气要求极为苛刻,须得有人护法。我一个人照看不来,可不就想到了你,师父说了,必有重谢~”
虞枝枝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云长微拂拂衣袖,假装沉思,直到虞枝枝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才慢悠悠道,“不逗你了,举手之劳,自是可以。”
“……”,虞枝枝在她腰肢上拧了一把。
照料果子这事,难度不大,只是颇有些费神。
折腾了整整一日,灵药谷内的果子才全部安分下来。
云长微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手,忽然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
一回头,云长微便瞧见了那日竹林里遇见的绿衣小郎君。
不待她开口,那小郎君便朝她走了过来,“长微道友,好久未见。”
“溯离道友怎会来此?”云长微向她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开口问道。
“哦,我明日便要和师父回怀望山了。今日斗胆来此,是想讨要一些幽幽果。家母身体抱恙,听说这果子对家母之疾有益,便匆忙赶来,见两位道友正在护法,不便打扰,就等了片刻。”
溯离言辞温婉,好一个翩翩公子。
云长微望了望这沉了一半的夕阳,心想他这“片刻”应该是掺了不少水分。
“道友一片冰心,天地可鉴,且之前多亏道友救命之恩,长微能帮忙自然毫不吝啬”,云长微有些为难,“只是幽幽果实非我能做主之物……”她将视线转向了还在查看果子的虞枝枝。
虞枝枝福至心灵地转了过来,溯何便将刚刚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呃,果子之事我也做不了主,师父只道可以送一串给帮我护果之人,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