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回一句: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他定了定神说:“大家只是担心夏丽芳有刀后发疯砍人。”
裴宁平静问他:“夏丽芳之前具体砍了谁?砍伤还是砍死了?为什么砍?”
高家河被问住,因为只听说她拿刀追着人砍,好像没有伤到人,她为什么拿刀追着人砍更不知道。
传言都是被夸大。
裴宁的问话晒场里的人也能听见,对啊,夏丽芳砍伤了谁?她为什么砍人?
裴宁说她离婚后被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这绝对是真事,她人漂亮又能挣钱。
如果有人欺负她和她的家人她便会砍人,夏丽芳是不是被人打主意后提刀砍人?
肯定是。
到这时,大家清楚明白一件事,夏丽芳没有真正砍死过人,砍死人早被公安抓走,有没有砍伤人就不知道。
那为什么怕?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说:“老子问心无愧,不怕被砍,先走了。”这人说着便离开晒场,接着不少人随之离开。
最后只剩下裴宁和高家河,高家河和裴宁说:“裴宁,你脾气变暴,遇事时多想想你娘和两个孩子,不要冲动。”
裴宁说:“自然,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高家河向她挥手:“没有了。”
韩秀梅忧心忡忡捣完拐枣,着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裴皎抱着哥哥的胳膊。
三人在听裴宁喊开门时大松一口气,韩秀梅跑几步把门打开着急问:“他们为难你了?”
裴宁把棍子放在大门后说:“没有,是我吓到他们。”
裴皎上前抱住妈妈的腿,裴宁抱起她,裴衍问:“妈妈,你怎么吓他们?”
裴宁说:“我说我们家里的刀都磨得锋利,如果谁欺负我们四个,我砍他们。”
反正外面的话也会传回来,不如自己直接告诉他们。
韩秀梅惊呆,裴衍和裴皎眼里亮晶晶。
裴宁和两个孩子说:“元元,皎皎,做人是要有善良,不做坏事,但别人欺负自己时要适度反击,不能谁的话都要信。”
裴衍和裴皎不懂什么是适度反击,记住后面的话相继应:“好。”
裴宁见韩秀梅呆着说:“娘,时间不早了,还要煮拐枣过滤熬糖,我提进去加水,你升火。”
韩秀梅回神说:“哦,好。”
裴宁放下裴皎,提捣烂的拐枣进厨房倒进锅里加清水,用锅铲划拉几下盖上盖子。
韩秀梅升火问裴宁:“宁宁,你真的说那样的话?”
裴宁说:“是,以后别人想欺负我们要掂量掂量。”
韩秀梅担忧,女儿放狠话能镇住一些人,但她名声更不好,更不好找到条件好的对象,她才二十四岁,怎么办?
裴宁在晒场说的话很快传遍三队,并向对面二队和一队扩散,传话间一些话被扭曲,不过(谁欺负我和我家人,绝我家生路,砍死他全家)这话倒原本传出去。
嫁在二队的韩翠花听到传言后心里呸两声,就不信裴宁还能真砍人。
韩建华听到传言后亲自来问裴宁:“外面传你砍人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回事?”
裴宁轻描淡写回:“没什么,夏丽芳的女儿来和我借柴刀,我借给她,三队的一些人找我去问责,说借刀给夏丽芳危险,我说我也是离婚的人,谁欺负和我的家人,我也会拿刀砍人。”
韩建华了解夏丽芳不会随便砍人,关切问她:“有人欺负你?谁?”
裴宁淡定说:“暂时没有,以后就说不定。”
韩建华了解情况后便离开,裴宁和韩秀梅把煮过的拐枣用编得密实的簸箕过滤两回,把过滤后的浆水倒进锅里煮。
韩秀梅边看火边注意锅里糖浆,裴宁用小刀划板栗一刀,剥去外层皮,两个小孩子帮忙剥里面的薄皮。
裴宁剥够晚上用的板栗,把两只野鸡杀后烫毛脱毛收拾,野鸡不大,杀出来的肉不多,所以两只都杀一起做了。
裴宁收拾好后接手搅拌糖浆,糖浆已经变粘稠,快熬好,韩秀梅去准备做饭。
今天下午没有小孩来家里玩,裴宁问身后两个小孩:“元元,皎皎,闷不闷?”
裴衍说:“不闷。”
裴皎看向铁锅问:“妈妈,糖好了吗?”
裴宁回:“还要等一等。”
这一等便等差不多二十分钟,熬好的棕红透亮,看着不错。
裴宁把糖铲进小盆,小盆只装一半,费一天功夫就折腾出这么点东西,她拿四个小勺各挖小半勺,一家人一起尝。
裴宁尝过后感觉不如奶糖好吃,韩秀梅尝后说:“不错。”
两个孩子乐滋滋舔着糖,点头。
裴宁把铁锅清洗,把厨房完全交给韩秀梅,带两个出厨房,发现外面变冷许多,马上带两个孩子进房间加衣服。
然后检查裴衍汤头歌情况,裴皎也给妈妈数数表现一回。
夏丽芳母子三人背着柴回家,经过各家自留地时发现大家见到他们没有和早上一样躲开,心里诧异。
他们回到家后不久陆续有人送来搬家礼,这更令他们惊讶和不安,送礼的人放下东西就走。
裴宁算时间去后门,注意到夏丽芳母子三人回来后过去和他们说下午发生的事,最后和他们说:“有什么事去找我,不用怕。”
夏丽芳声音沙哑低沉:“谢谢。”
裴宁:“不客气,我这么做有一半是为了自家,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