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位名厨的后果就是,这小巷子铺面,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有许多客人知道了窦成的消息,以前不愿意在这街边店子落脚的人也来了。
秋雨频繁,这么多人,屋檐下躲雨都躲不下,所有食客近来唯一的诉求就是赶紧扩大店铺。
“老板,你们这儿好吃的菜太多了,就别开发新菜了,先把店面搞起来啊!”
“这些菜都够我吃一辈子……前提是我得先吃上。”
另外一边,在多方努力之下,警方捣毁了一条长线,交易的买卖双方都被人脏并获。
这一案了结时,有许多本地的帮派以为起因是是警方打击帮派势力。
出于此类原因,一时间有些原本就朝不保夕的“小帮会”纷纷宣布解散,老大要么进狱要么进厂,小弟们纷纷效仿,就连不务正业的学生混混都好好剃了头,穿上校服进学校躲风头了。
晋兰市的变好不少。
在这一案中,令人震惊的还有包庇交易的团伙。提供交易场所的公司老板也被抓捕,等待提起公诉。
所有被解密的交易地点中,仅仅只有一两个是没有跟老板达成利益关系,一点也不知情的。
除了金钱诱惑,赚些“场地费”,还有的原本就是帮会出身,讲究所谓的义气,对能够为自己“兄弟们”做贡献,提供帮助还感觉很荣幸。
尤其是本次直接破获的交易地点,水龙组西餐厅。
从开放初期就开业,一直到今天都还有部分客人愿意冲着高雅的环境或是别的情怀消费,没想到老板本身就是一个买方,一时间许多以前到这儿吃饭的客人都急于求证自己有没有被员工暗中投放不知名物体。
西餐厅营业执照被吊销,老板铁定坐牢,听说那地皮的房东差点当着警察的面哭出来。
除了全部拆了重建,房东也正在寻找新的商户租客,愿意低价长期合作,只求合法经营。
本地老板有钱,就是忌讳这里的事,毕竟违法还倒闭,原本就很在意吉利意头的晋兰人很难将自己生意开到这儿来。
程乾越跟宋艺林闲聊时提起这事儿,建议她可以租下来,毕竟确实便宜。
两层楼,一年只需要三万,在寸土寸金的晋兰,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而坚定宋艺林要租店面的是另一件事。
金老爷子在中秋节前走了。
对于他的家人来说很突然,金小敏打电话的时候哭得嗓子都哑了。
宋艺林沉默着挂了电话,让窦成撑着店,去见了金老爷子最后一面。
虽然已经成年了,也成长了许多,可面对亲人的离世,金小敏仍是个孩子一般。
她眼睛都是红肿的,趴在床上拽着金老头的手,嚎啕大哭。
另外两个人,宋艺林现实生活中没见过,但她知道是谁。
也许金老头说的话是对的,比起悲痛欲绝的金小敏,这夫妻二人就像是旁观者。
甚至比宋艺林来得还要冷静。
老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就像是死前不清不楚的呜咽。
“我的遗产,都留给小敏。小宋,你,帮我,好好……”
那句嘱托终究是没说完,不过可能也幸好没说完,不然夫妻两人还会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那就是走之前还要被这两人气一通,兴许去了那边也不安生。
宋艺林抱住金小敏,拍拍这个孩子的背,让她能够有个依靠。
而另外两人,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律师。
那份被金老头压在枕头底下的遗嘱被拿出来,皱着眉头看完。
“老头子病糊涂了,小敏懂什么,把这些东西给她是在招祸吗?”
金兴国说着,不信任的眼神在宋艺林身上流连打量。
他可不知道这个被金小敏叫来的人究竟是谁,要不是还有点常识,应该会怀疑宋艺林是金老头为老不尊养的小蜜。
不过,当下他也直接就赶人了:“小姐你好,我父亲刚刚离世,家里事还需要处理,如果想要吊唁,可以七天后再来。”
宋艺林记着金老头的嘱托,要确保遗产在金小敏手上。
在这之前,金老头联系的律师应该也快到了,她不能现在就走。
“金先生,金老爷子生前很关照我,我也把小敏当做是自己姐妹看待,有些事,我也是知道的,做个见证也好。”
金兴国的配偶吴秀敏皱起眉,说话温温柔柔,却不是很客气:“宋小姐,我们一家人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吧,老爷子的儿子都还在,你难不成想占些便宜?”
宋艺林不与他们吵。
金小敏从早上发现爷爷起不来之后就一直处在悲痛的状态下,滴水未进,宋艺林把自己打包的饭菜拿出来。
“小敏,金爷爷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你可以坚强的对吗?”
金小敏吃不下,她心里还有着很大的自责。
“艺林姐,我,我要是听你的,之前带爷爷去检查就好了,可是,我居然没有发现,我,我是不是很傻,我真是蠢货……”
宋艺林摸了摸她的头:“金爷爷走之前很放心,也很骄傲,他跟我说过,他的孙女是天下最懂事的姑娘,哭过了,就让他好好离开吧,要是你一直哭,他该难过了。”
金小敏还是没忍住再次哭起来,缩成一团,像失去了青鸟的雏燕。
律师来了,还是两位。
辩论着金老头的遗产究竟该怎么分配。
遗嘱当然是最主要的依据,只是常理来讲,老人不可能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的儿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