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应当不太大,峨眉淡扫,颧骨稍高,整个人非常瘦小,一双眼里透着精明。这种面相光是看着就感觉非常不好惹,颇有手段和心计的样子。
她直直来到池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来。随从的女子端着一个大盆,盆里是清澈的液体。那女子将纸包里的粉状物倒入盆里,那粉状物极为霸道,几乎立刻变作通红。
侍女将液体全部倒入池中后便向后退开数步,红衣女子坐在池边,忽地笑起来。“汝郎,加餐如何?”
随着这一池红色的加深,唤作汝郎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却正对着冯春生藏身的那组立柜。
女子伸手撩了下池水,笑意渐浓。“淫羊藿三两,春蝉百只晾干研碎,混以鹿血浸透,再辅以彭祖秘法炼制,寻常人泡在这里三日便可傲游巫山夜沐云雨。汝郎,你体质特殊身怀奇毒,可算至今夜也已满四十九日,若你心甘情愿将毒母让渡与我,天下间你要什么我都去给你寻来。”
男人仍半阖着眼,单眼皮遮住一半的黑瞳,鼻子挺立却有节,整个人散发出生人勿近的贵气和冷漠气息,就连眼底的那抹猩红都透出化不开的禁欲却又欲的矛盾感。
冯春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原来这水这么妖孽,幸好跑得快啊。
没等她庆幸完,那男人眼珠子缓缓动了动,竟又与她对上了视线。明明是双凌冽迫人的眼,却违和地渗出媚态来,任哪个女人被这样极具攻击性又情,欲地看着都会心潮澎湃地不能自己。
再加上他的唇瓣略厚重,又加一点唇珠,半开半合万分勾人遐想。
冯春生避开视线的行为虽显懦弱却不丢人,那种好似被他的眼神扒光了看的感觉让她每个毛孔都炸裂开来。直觉让她逃走,这男人太危险,但他垂下眼时偏又带着几许少年人的清澈和脆弱,这种违和的奇妙感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
上辈子没来得及体会人事,这辈子倒天上掉馅儿饼了。她咬唇,可这馅儿饼她不敢下嘴,有毒不说,还极有可能被反杀!
还是啃凉饼替太子爷办事的好,至少心脏不需要承受这么剧烈的跳动。心态平和了之后,冯春生也逐渐淡定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就听那男人低低地,醇厚地声音响起。有别于太子那种骨子里俯瞰红尘的低沉,他的嗓音有股惯看春花秋月的沧桑。
“若有本事,你自来取。”
那女子眼睛一亮,瞟了几眼扣住他琵琶骨的钢爪后利落地褪去外衫迈进水中。
“喔。”冯春生捂住眼,这么快就要看人体行为艺术表演了?还不要钱?男俊女靚的组合貌似还可以一看诶。她分开指缝,瞪大了眼一眨不眨深怕错过什么。
由于这女人是背对她,因此挡住了那男人的脸。只能看到女人自己在脱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扔到一旁,很快脱的就剩亵裤了。
那男人的手指有种病态的苍白脆弱,顺着她的后背缓缓划上来,在绕了一个圈后停在后颈的位置。
冯春生想起方才铁钳般制住自己后颈的力度不由缩了缩脖子,一丝异样涌上心头。
两人进展极慢,这男人的耐心似乎可以等到天地覆灭般。偏这女的还十分受用的样子,就那么着一条已染的看不出颜色的亵裤半,裸地站在那里任他抚摸整个脊背。
到底是个急性子,冯春生抓抓挽成了一个小揪揪的头发,盘算着现在如果冲出去的话有几分胜算。到现在都没出现太子爷口中那个接应的人,想来是自己过于敏感找错了地方才是。
这里深埋地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什么时辰了,她轻叹口气,过壮的体格强行塞在这里挤得人憋闷不说,还异常难受。
然而没等她再度烦躁,那男人凉凉的嗓音又传来了。“过来。”
冯春生五官都挤作一团,一脸的不可置信。然而那男人只掀了掀眼皮子,一副施舍你来救的神情。
冯春生一脸的抗拒,心道你掐我脖子的时候是怎么做到往死里下手的?现在情况如此诡异,尤其那女人还提到了他体内有什么毒母,情况不明,傻子才过去!
眼见着那女人连裤子都要脱了,男子眼中厉色闪过,口中却淡淡道:“滚出来。”
婢女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唯一可躲藏的立柜而去!冯春生见锋芒已至,不得不现身躲避。
她无意伤人,在同婢女擦肩时准确地点住了她的穴道。婢女狠狠瞪着闯入者,大喊道:“九姑娘,快服药。”
原来这池中的女子就是九姑娘!按照外面黑衣人的说法,唐寄为了这九姑娘差点断了与自己妹妹的往来,后来经过一番痛定思痛的挣扎,先是成立了神仙毒教,后三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真是如童话般美好的结局呢。
可惜没等冯春生羡慕完,一支花瓣薄如蝉翼的小雏菊朝她飞来。她偏头躲过后那朵小雏菊竟如壁虎断尾般散去了所有的花瓣。
冯春生不敢用手去接,在四柱中辗转挪腾引那些花瓣状的叶片撞向石柱。怪异的是并没有冯春生想象中的撞击声,反而像鼻涕虫般软趴趴的粘在了上面。
冯春生没敢多看,趁着停止攻击的间隙一把点住了那九姑娘的大穴。刚想喘口气,那唤作汝郎的男人靠在池边定定地看着她,发号施令道:“解开琵琶锁。”
冯春生置若罔闻,只细细看着这个九姑娘,她瞪大了眼,表情狰狞却不是最恐怖的,更叫人震惊的是这位九姑娘的眼眶里已看不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片通红不说还挂着两条血泪。直观给人的感受就是需要发泄,燃烧生命来发泄!
冯春生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警惕地看了眼血色般的池水,扭头问道:“这水有什么古怪?”
他不答,半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