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置若罔闻,直走到他二人身前方才停下。他举起剑,正欲刺出,平霁王终于发话了,“且慢。”
那剑尖已刺进了金蟾世子胸口半寸,一点红意透过衣衫晕开,他听得平霁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缓缓收回了长剑。
金蟾世子顾不得疼,扭身对冯春生情真意切道:“别怕,谁若要伤害你,必须踏过本世子的尸体。留在我身边吧,我来保护你。”
太子冷冷看向场中,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盏,有侍女过来添茶,他放下茶盏,看着杯中水面渐涨,波光粼粼。
平霁王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轻信妖狐精怪一说。神色不悦,质问道:“究竟何事?夜闯王府,该当何罪?”
亡月奴冷冷望着冯春生道:“刺客。”
没等冯春生反驳,金蟾世子就跳脚了,“哪来的刺客?这可是本世子的座上客,倒是你,父王,你这个侍卫当街欲行凶杀人,简直目无王法!本世子稍加阻拦,竟要灭口,啊,胸口好疼,父王给孩儿做主啊!”
这金蟾世子一副人之将死的表情,凄凄惨惨望着平霁王的方向,就差声泪俱下,痛哭流涕了。
太子略侧头望着平霁王,当街行凶可不是小事,依律法当押送衙门过审的。平霁王气得吹眉瞪眼,一拍桌子,呵斥道:“满口胡言,又在哪里喝多了回来发酒疯。”
他今夜的目的还未达到,台下还站着用来魅惑太子的女子,还未送入芙蓉帐,还未春宵苦短,怎可被这傻儿子搅和了?他冲着亡月奴一挥手,亡月奴领命欲走,冯春生已缓过劲来,赭色绡猝然出手,正击中亡月奴的后背空门。
亡月奴不防,这一击未能避开,直直向前扑出几丈的距离,勉力起身,口中喷出大口鲜血。受了这等偷袭,叫他的眼眸瞬间盈满杀机。冯春生惯常争勇斗狠,青葵生死不明,又岂能咽下这口恶气?两人相视而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金蟾世子自是领教过亡月奴的本领,见他杀气冲天,忙劝冯春生道:“狐狸仙你打不过他的,你真的会死!”
冯春生满不在乎,眼神无所顾忌,晒然一笑,淡淡道:“若真如此,那便如此吧。届时记得替我收尸,埋在南山下,种一株红豆,年年不忘相思。”
“狐狸仙!”金蟾世子见劝不动她,忙拧头冲着平霁王道:“父王,你快令亡月奴走,若狐狸仙死了,儿子绝不独活!”
“孽子你敢!”平霁王气得发抖,本不欲再追究此事,但金蟾世子的执迷不悟令他改变了主意,冷酷道:“将刺客杀了,尸体拖出去喂狗!”
太子瞳孔微缩,缓缓扫过整场,未见白衣!
亡月奴得令便不再束手束脚,金蟾世子一把抓过赭色绡在颈上缠了两圈,口中喃喃道:“快狐狸仙,快挟持于我,王爷只有我这个独子,万不会真的叫我去死的。”
冯春生面露困惑,却依言微微注入内力,赭色绡立刻割裂了他颈项上的肌肤,一时间血如泉涌。平霁王当下就慌了,“你敢动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