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些时日。”
冯春生闻言眉头都皱在一起了,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敷衍地点了下头就走。
郎中守了一夜,桐雨肚子疼了一夜,此刻力竭睡着了。涟雨眯了一柱香的功夫,猛地惊醒发现天光大亮,忙用凉水洗了把脸就往归元殿跑。正巧在抄手回廊里与冯春生遇到了,“情况如何?”
“小公子恕罪,奴婢起迟了。”涟雨擦了擦脸上的水,“听郎中说恐还有几天要折腾,这才刚开始。”
冯春生遥遥望了眼,“这几日你就在此待着吧,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涟雨慌忙跪下,误以为冯春生有什么想法,“奴婢,奴婢不会再起迟了,千万别赶奴婢走啊……”
“胡思乱想什么呢。”冯春生理了理袖子,漫不经心望向檐角那一方天空,旭日东升,露出金色灿芒,天色湛蓝,无一处不叫人舒心。
可她心里有事,也只觉得寻常。
“我这几日要出门,需要什么只管找左统领,希望待我回来时,桐雨已能下床走动了。”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只是怕,怕被差遣到新来的姑娘那处伺候着……可桐雨她……”
冯春生思付,师哥看来对这个碗姑娘就是上心些,下次晴雨再来,可以劝她改个名,叫筷子姑娘,唔,师哥的喜好可真特别。
吃完饭,冯春生就往后排厢房处走。这里被前面的归元殿挡住,一上午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穿过回廊时总有光影交接的一线金光投射下来,好似将这里切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许久没有人住,鼻端隐约有丝丝霉味萦绕不去。
门口的金鳞军见她要进来,下意识躲了下,两人一对眼,又觉职责所在将人放进去很是不妥。只得直愣愣注视着前方,口中大声阻拦道:“没有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哦,好。”冯春生点头表示知晓,抬手推开架在自己面前的长枪就进去了。
太子府真的是静,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安静。下人们都习惯了低声细语缓步轻行,凑在一处闲磕牙的事极少发生。久而久之的,这诺大的府邸,连鸟雀都知道禁声,家犬都少吠。
冯春生故意用力踩着楼梯踏步,咚咚的声音有些刺耳。两世为人,她的青春期该怎么算?这逆反来的好像有点晚。
端着老虎不在家,猴子当霸王的心态,冯春生走着走着哼起了小曲,若不是有伤在身,她可能还要即兴来一段街舞表演。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当她豪气地一把推开房门时,当即腿一软忙扒住门框才没跌倒在地。
她讪笑着:“今,今天放假吗?没上朝啊,打扰打扰,我忘洗手了,这就去洗。”
说着转身要走,却被太子的一声轻咳阻止了脚步。
太子着一身便服在案牍前坐着批阅奏章,未束冠,脸色苍白,一幅气血不足的模样。
冯春生笑眯眯地迈过门槛,四下张望,打趣道:“呦,几日不见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气血两空劳累过度。嘿嘿,有些事,还是要尽力而为啊。”
“放肆。”
冯春生对这话早已免疫,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放在心上。她凑上前研磨,没划拉两下又嫌累放下了,正巧太子又咳嗽了两声,她忙去抚顺他的脊背。触手全是骨头,他太瘦了,肩宽腰窄,大风刮过都能将他吹走一般。
“不好好待着,乱跑什么?”
“因为许久不见,所以甚是想念。”冯春生脸皮厚,屁股一欠坐上了旁边的椅子。探身去看他搁在一旁的碗,里面装着米粥,瞧着没什么稀奇,却香得离谱。她舔了舔嘴唇,谄媚道:“怎么不吃啊?”
太子抬眼看她,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殿下大人你就吃这个呀?太没营养了。咸口的吗?我跟你说,白粥啊真不能多吃,这里面都是糖分,吃多了脑血栓,太可怕了。啧啧,师哥你是不知道,人一旦血管被堵住,爆裂的时候滋滋哔哔地到处都是,场面太血腥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顺手端起来尝了口,砸吧砸吧嘴,点评道:“换厨子了?味道不行。”
她是那么随意,嘴上恭敬称呼着太子殿下,可自进屋起,压根就没把他尊贵的身份当回事。太子定定看着面前空了的碗,没有说话。
冯春生久坐极累,整个后背都湿答答的,分不清是汗还是血。于是逐渐失了耐心,对他的征憧感到不解。赵群怎忽然变了,往常那么冷清果敢的性子,今日居然黏黏糊糊,犹疑不定。她撑脸望着他,轻叹口气,“师哥,昨夜里吵着你休息了吧,左大人怎么禀报的?需要我补充吗?”
“你携玉而令,多有不妥。”太子回过神,眼眸清澈微寒,挺直脊背,再度落笔。“玉佩本王暂且替你保管着。”
冯春生一愣,这玉佩乃对配,它背后所蕴含的意思她又怎会不知?
是另有人选了吗?她心里这么想着,伸手掏出玉佩放在案牍上。七岁便贴身放着,放了这么多年,原本不够圆润的边角,现如今都光滑趁手。
太子撇了一眼,并不急于收起来。“所来何事?本王已安排妥当,寻了个时机,过几日便将你送回相府。”
冯春生乖顺地点头。
室内陷入安静。
白衣来添水,太子头也不抬,“香玉姑娘可起吗?叫下人们仔细些,她身子弱,需要多休息。吃穿用度照着本王的来,不必另禀。”
“是。”白衣轻声应下。
太子继续道:“本王好似记得宫里赏赐过一块上等的蜀缎,现在何处?去找来给香玉做衣裳。”
府中除却冯家小姐谁还能用这些极为奢侈的御赐品,就连太子,都是冯春生用剩下才将就着裁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