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他只好帮了把手,把床搬开说道:“看什么,老鼠还是蟑螂”
“你等等”才公公找来了把刀,撬开了床底的青砖。
“你挖把,把房子挖塌了,你就高兴了”古公公看着这个“爹”醉醺醺的,发酒疯。心里很不高兴,他也懒得理会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就睡。
“你看,你看”古公公快被逼疯了,张口刚要骂,却惊呆了,才公公手捧一个布袋,里面全是金元宝。
金坨坨在夜里就像是暗夜里大海的灯塔,亮的酒气全消。
古公公看着眼睛都发光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伺候贵人了吧,那些伺候贵人的都死了,没人在乎我们这种低贱的公公。就因为没有在意,每次宫里大乱,我就把宫里的宝贝放到‘金汁’里,看守的兵卒别说检查了,闻见“金汁”都要吐了”。
古公公刚想要说些什么,才公公就把金元宝包好,放回了坑里,填回土,铺好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床上睡去了。
古公公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金元宝,金灿灿的金元宝。
他没有想到跟了才公公十几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才公公藏了那么多的金元宝。他要去开封,这个时候才公公亮出家底,就是让他留下,给才公公养老送终。
古公公已不可能有儿女,那谁来为他养老送终呢?难道像才公公一样,自己也收个“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拖着这具腐朽的身躯,在人世间慢慢的烂掉?“不,不能这样”古公公暗自下了决心,他一样要去开封,他一定要在皇宫里爬上去,这是他作为太监的宿命,唯一的宿命。
第二天,才公公酒醒过后,完全没有提昨晚金元宝的事情,就好像是他酒后“胡言”,现在被忘的一干二净。
皇宫里很乱,因为一部分人已经动身前往了开封,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往外运,但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两还是照旧往宫外运这“金汁”,但是古公公却心不在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才公公还没把“金汁”运到粪坑,就看到很多农人在扒粪坑里的石头。
没等才公公把“金汁”往粪坑里倒,一群农人围了过来,抢夺“金汁”这让才公公不知所措。
皇帝要走了,官员也要走了,富人也被强制迁往开封,连乞丐也跟着去了。只有农民走不了,因为他们的土地在这里,他们的命根在这里。
谁都知道这就是最后的“金汁”了,他们就像是饥民抢夺最后的一碗粥一样,粪水洒在身上也没有人在乎,疯了一样。
农人散去,一个没有怎么抢到“金汁”的老农,挑来水把粪车刷了一遍,刷出的水,小心翼翼的倒到了自己的捅里,他说道:“农人就靠这金汁有好收成,以前不管谁来洛阳当皇帝,对于我们农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毕竟皇帝也要拉屎。现在这个皇帝到好要搬家,不在洛阳当皇帝了,以后连屎都没有了。
自从刘秀当皇帝起,这个粪坑就有了。这个粪坑有一千年了,粪坑里的石头也有一千年了,千年的粪坑石拿回家泡水浇地,也是肥”。
说完老农挑着两桶刷粪车水离开了。
才公公和古公公没有回家,他们在不远处坐下。
看着这个千年的粪坑才公公说道:“真是世态炎凉,皇帝在这,这些农人都会尊敬的叫我们声公公,为了能多捞些金汁,都会久不久给我们点果子大饼。现在好了皇帝要走了,连公公他们都不叫了”
一阵沉默。
才公公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是拦不住你的,我们这些公公,都是没有根的人,离开皇宫就是孤魂野鬼。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去了开封他们会给你安排你想要的差事”。
“恩”
“你想往上爬,不仅要讨得主子欢心,做事机灵,还要会使银子,床下的那几个金元宝你带走”
“啊”古公公瞪大了眼睛,他以为昨晚才公公亮出金元宝是酒后忘形,亮出家底好让自己留下继续当“儿子”。
太出乎他的意外了,古公公感觉一股气冲上喉咙,手有些颤抖,小声且嘶哑的涌出了那个字“爹”。
这是他第二次叫才公公爹,第一次他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叫了那声“爹”,他活了下来,身体活了下来,他那颗充满欲望的野心也活了下来,人却死了。跟着这个“爹”成了运粪的低贱公公,如行尸走肉般让身体活着。
这声“爹”,叫完不仅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而这次的眼泪让他感觉了温暖,一种被人在乎,被人保护的幸福。这几十年的苦难人生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他强压下喉咙的这个气,他要在大声的喊一声爹。
“爹,,,,”
“金蟾”
古公公这声,想让世界都听到的爹,刚张嘴,声音还没有喊出,就被才公公一声大叫“金蟾”,“爹”被吞了回肚子。
古公公看去,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用力看了一眼,惊讶的跳了起来。
一个如母鸡般大小的癞蛤蟆,全身金光闪闪的□□。
古公公把眼珠子都快搓出来了,那金光闪闪的金蟾,比昨晚看到的金元宝还要金闪闪,而且还怎么大只。
“金蟾吞日,金蟾吞日,金蟾吞日”才公公颤抖的叫着,向金蟾跑去。
才公公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古公公,连棺材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副,自己给自己留下一根“白绫”,为的就是听到古公公叫自己一声“爹”。
现在这声“爹”已经不重要了,他发疯的扑向金蟾。
古公公也跑了过去,金蟾身姿很是灵巧,可却傻乎乎一样跳入了粪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