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抬起一手,众人停止了打斗。叶清平走到他身边,笑道:“九哥,多年不见,小弟叶清平有礼了。”说完,躬身施了一礼。
白衣人愣了一下,收起剑,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气憨厚的面容。
叶清平回头对秋信等人道:“我和旧友有话说,你们暂且退下。”秋信站起身,和秋原、万小山退到谷口,四名青衣人飞身回到洞口。
白衣人向同伙丢个眼色,众人乖乖的向后退了三丈开外。
叶清平冲他坐了个请的手势,道:“九哥,我们来石桌这边聊吧!”
白衣人迟疑了一下,缓缓走过来。
叶清平先坐了,颇有些主人家的意思。白衣人顿了顿,也坐了。
叶清平从腰间解下一壶酒,又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小巧的酒盏,斟满酒,端给白衣人一杯,道:“听闻哥哥来了青州城,本想和哥哥亲近亲近,不想哥哥竟离了客栈。我派人四处打听,才知来了这里。这些年,我家里多变故,爷爷、伯伯和我父亲都不在了,我又病病歪歪,和愚人谷多年没来往,都生疏了。但是,我一直记得祖宗的教诲,斗鸡岛和愚人谷首望相助、唇齿相依。还记得五岁那年,父亲带我去愚人谷看姐姐,哥哥对我照顾有加,给我捏的泥人,捉的蚂蚱,每每想起都能让我高兴好一阵。”
叶清平两眼放光,脸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晕,煞是好看。
白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低下了头,闷闷的坐了一会儿,道:“叶岛主,我奉命带南见回家,希望你不要阻拦。”他语气平稳,话却硬梆梆的,像个没有感情的人。
叶清平笑眯眯的看着他,调皮的道:“九哥,云崇贺哥哥?”
云崇贺一怔,定定的看着他。
叶清平呵呵笑了,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托在手里道:“我猜,这一定是哥哥的心上人做的。”
云崇贺盯着荷包,脸渐渐的红了。
叶清平将荷包交到他手里,道:“十三年前,我初见哥哥时,哥哥背上背着个小女孩儿,梳着两个马马虎虎的小辫,小脸脏兮兮的。我当时就想,哪怕是我亲爹,若是寒碜成这样,我也不要碰他。可哥哥却把她当成宝,一天到晚的把她背在背上搂在怀里。我小叔叔说,看吧,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情种。哈哈哈……”
云崇贺托着荷包,一言不发。
叶清平接着道:“哥哥,你现在还很疼南见吧?”
云崇贺眉头不展,闷声道:“她是我妹妹。”
叶清平站起身,看着落霞山道:“姐姐是圣女和我二伯父的女儿,根据约定,叶家和愚人谷的人结合,如果生的是儿子,由叶家带走;如果生的是女儿,则留在愚人谷。但十三年前,我父亲去到谷里,和您父亲定下一个君子协定,只要姐姐能跨过南山,走出愚人谷,她就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哥哥,当年你我虽然年纪都很小,这个君子协定,云伯伯应该和你说过吧?”
云崇贺站起来,淡声道:“说过。”
叶清平道:“那哥哥这次要带姐姐回去,可是谷里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云崇贺道:“我父亲不管事了,现在当家的是我大哥,他下令让我带南见回去,我就来了。”
叶清平点头,道:“原来如此。大哥是叫崇雀吧?我记得爹爹当日对他盛赞有加,不想竟当了谷主。倒是九哥,一点没变。”
云崇贺嘴角一弯,脸上浮起一丝笑。
叶清平伸手拉着他的手,言辞恳切的道:“九哥,当日我去谷里,你待我的一片情义,小弟不知如何报答。我知道你兄弟姐妹众多,不像我孤苦伶仃,极渴望亲情之人,但是我还是想尽些地主之谊,如果哥哥应允,请到扶光园小住几天,我们叙叙别后情景,岂不畅快。”
云崇贺道:“我找寻南见,出来小半年了,早该回去了。再不回,又有人来了。”
叶清平苦笑一声,道:“哥哥千里迢迢来到青州城,我却不能回报万一,心里实在有愧。但南见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哥哥舍不得妹妹,我也不舍得姐姐。对不住了。”
一席话了,云崇贺突然身子一歪。叶清平忙把他扶到石凳坐下。云崇贺一手拄着头,脸部抽搐,颜色渐渐暗了。
叶清平攥着他一只手,道:“哥哥,你可能要难受两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放心,平儿不让你为难,荷包里有我写给谷主和大巫师的书信,有事让他们来扶光园找我。”说毕,对着谷口喊:“来人。”
秋信、秋原、万小山、翟小川、蒋小玉走过来。叶清平问:“外面都准备好了?”
秋原道:“车马和东西已备好。”
秋信道:“我已通知韦冲,在魁斗山接应。”
叶清平了然,冲洞口挥了挥手,四名青衣人飞身跃到近前,齐声道:“岛主。”
叶清平看着倒了一地的白衣人,对四人道:“护送他们回愚人谷。”
四人道:“是。”
万小山、蒋小玉将人抬上马车。叶清平招来小鹰,陪着四名青衣人一起上路。四人拱手向叶清平告辞,驾车沿着后面的山谷走了。
灵猴从山洞里抱出南见,叶清平接在怀里。南见晕过去了,叶清平抱着她对灵猴道:“我给你带了礼物,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说完,庆明、庆知、洪宁、丰宁抬着两个大箱子过来,庆明打开箱子,几人七手八脚抱出四坛酒、四包干果。
灵猴见了,抖着手臂,嘴里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