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出金府。时间已到了子时,两人心事重重,毫无困意,合计一番,索性去周永叔府里坐坐。
周永叔白天收到叶清平的文书,连夜计算着何处去淘换这笔银子。正筹谋着,管家带着秋信和左丘公来了。周永叔起身笑道:“怎么都没睡?”
左丘公呵呵两声:“大人不睡,我们不敢呐。”
周永叔招呼二人坐下,让人捧上茶,把叶清平的意思说给二人。
左丘公道:“我们刚去过金府,看样子银子确实没剩多少,怕是早留了后手。这么一大笔银子,费脑子啊。”
秋信把叶清平对金府的处置说与周永叔。周永叔倒不奇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驱逐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但对金家来说恐怕不会这么想,毕竟这些年的心血在这里。又想到金叔敖,心里不免可惜。
左丘公看周永叔不说话,问:“周大人,你最懂岛主,以你看,这事可有缓和的余地?”
周永叔明白他的意思,道:“金家赖账不还,让上百人聚在青州城两月之久;放任店铺伙计去总督署闹事,出言不逊,妖言惑众;金满楼停灵两月不发丧,以尸讹诈,逼迫总督署交出真凶;行刺郑成;挑唆青州卫和斗鸡卫内斗。这桩桩件件,哪一件都不是驱逐出岛就能了结的。斗鸡岛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家族因为死了个人闹出过这么大动静。此风不可长。这件事,我以为,岛主处罚的还是太轻了。”
秋信和左丘公对视一眼,秋信问:“以大人来看,如何处理呢?”
周永叔叹了一声,道:“金家小头买卖米面粮油,这些日子关了不少铺子,好在城里百姓良善,没有跟着一起起哄,我已让人从黄州调了两批粮食过来,应该能应付一段时间。除了金家欠的钱,这些铺子要赶紧开门,以免有心人算计。”
二人听了,觉得言之有理。
周永叔接着道:“现在虽不知他们的银子放在何处,但六州之内皆有他们的铺子,有些铺面是租的,有些是他们自己的产业,加上各处的茶园、粮田、别院,要细算起来,没有一年的时间怕是算不清楚。所以我以为,先一步一步的来,第一步,把关了的铺子先打开,不要引发一场人为的饥荒;第二步,把欠款还了,让各家回去安心度日,还青州城一片清静;第三步,把金家在各处的产业拢一拢,能够变卖的偿还总督署垫款,其余的上报岛主处置。”
秋信和左丘公连连点头。
“至于金家母子……”周永叔喃喃道:“我以为,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岛主未必一定要驱逐她们离开。”
左丘公道:“大人想的周到呀,关于金满楼的尸体,金家一定要等着处死真凶再办丧事。我以为,是不是可以让叔敖劝劝,再僵持下去,怕是岛主也很难做。”
周永叔憨厚的笑了,道:“金夫人太小看岛主了。”然后话锋一转,道:“让叔敖劝不如总督开口,我看此事再拖下去只会乱中添乱。两位若是没意见,明天一早咱们去总督署,一起和总督商议商议如何?”
二人道:“好。”
离了周府,天光微明,秋信和左丘公却困意上涌,正商量着是去哪个馆子喝点小酒提提神还是回家补个小觉,突然迎面跑过来几个人,撞了秋信一下,从两人中间穿过去了。
秋信狐疑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还未看清,左丘公大喊一声:“秋将军,你看前边,是不是着火了?”
秋信调头一看,果真,前方的天空升起一团团黑烟。二人忙跑了过去。穿过两条巷子,来到失火的地方,正是平安街上的五谷粮铺。左丘公大喝一声:“失火了,来人救火啊!”
秋信把他拉到路边,找了一个更夫,让他赶紧把附近的人喊起来,又到处去找水源。
时至卯时,人们陆陆续续起床了,听到更夫的锣声不似往日的平缓,又听人喊“失火子”,忙都赶过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