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众人屏息静气,不知叶清平意欲何为。刚才附和的人们都不敢说话了,文彧更是惊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金文哲大喊:“爹,爹……”
叶清平看着他一坨赘肉,脸色平静,神态悠然。
金文哲连磕几个响头,道:“岛主救命,岛主救命啊!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求您救救我爹,岛主慈悲,岛主慈悲啊!”
叶清平不理他,转头问金叔敖:“金师爷,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伯父喜欢修桥、铺路、打洞了吧?”
金叔敖脸上抽动了几下,尴尬的笑了笑,道:“岛主,今儿是您的生辰,卑职开眼了。”
叶清平走下软榻,轻飘飘的走到大殿中央,看着深渊道:“下边是东海,我经常从这里跳下去。这些大家伙总喜欢在这一带活动,每次下去,都能碰上几条。不过,它们似乎不喜欢我的血,但对别人可就感兴趣的多了。”
沈秀喊了一声:“弟弟,你快回来。”
叶清平看着他,笑道:“哥哥不要担心,我从小就看着它们,老朋友了。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抓一条?”
沈秀忙摇头,道:“不要,你快回来。”
叶清平淡淡一笑,向下看着道:“它们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都过来给我拜寿了。不过可不白拜,也想讨点赏。”
汪彦卓站起身朝他走过来,陆长奇想拦却没有拦住,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二人低头一看,只见数百米下的烟波里十几条影影绰绰的大鱼翻滚雀跃,一条条的拖着长长的身子,围着金满楼脚下站立着的石柱不停的来回游动。金满楼蜷缩着身子,闭着眼浑身筛糠一般。
汪彦卓冲叶清平拱手施礼道:“岛主,大伙已见识了灵光塔的厉害,可否请岛主收起机关,再迟怕金大爷坚持不住。”
叶清平倒背着双手,道:“金大爷在商海打拼多年,见多识广、心志坚定,在我面前尚谈笑自如,怎么会被几条畜生吓倒?我五年不过生日了,好不容易想与民同乐,这才刚开始呢!”
金满楼睁开双眼,镇定的道:“承蒙岛主瞧得起,金某荣幸之至。只是我上了年纪,如岛主允许,请让我先休息休息。”
叶清平不理他,抽身往回走。
汪彦卓单膝跪地道:“岛主息怒,金满楼心直口快,但并无恶意,如有得罪岛主之处,彦卓愿意代他向岛主赔罪。”
金叔敖也跪下求情道:“岛主仁慈,卑职愿意替叔叔接受惩罚,请岛主饶他一命。”
叶清平站在榻前,道:“这里是叶家的宗庙,既仁慈又血腥……汪大人,你来斗鸡岛多久了?”
汪彦卓道:“回岛主,十三年了。”
叶清平又问:“金满楼,你呢?”
金满楼道:“回岛主,十三年。”
叶清平道:“记得六岁那年,我去见伯父,下着大雨,汪大人跪在伯父房前,请求见他一面。一转眼,十三年了。大人才华盖世、长袖善舞,来到岛上不过两年,就能坐上总督宝座,连我父亲都甘拜下风。不止父亲,这座塔里供奉的任何一位叶家人,在大人面前都要羞愧万分。”然后看着金满楼道:“还有你!短短十三年,占了多少座山抢了多少亩地,把斗鸡岛三成的收成收入囊中。真是让人五体投地、自叹不如!”顿了顿,接着道:“鸡虽畜牲,土里刨食,前赴后继来了百万之众。金大爷享尽人间富贵,还想福上添福?你从他们身上赚取了金山银山,现在反过来嫌弃它们畜牲贱种!”
叶清平一边说一边扫视着万沧海、苏流光、宋晓知、梦晚云,四个人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汪彦卓、金叔敖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金满楼哆哆嗦嗦的道:“岛主教训的是,金某见识短浅,冲撞了你老人家。名字而已,金某一片善心,只盼着岛主做个万福之人,并无他意。金某是规矩的生意人,一向遵纪守法、童叟无欺,从未作奸犯科、巧取豪夺……”
一语未了,突然从海面冲出一只大鸟,挥着翅膀直冲他而来。众人大惊。
正在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一名大汉,冲着大鸟扔出一把匕首,然后飞身跃起,将金满楼抄在怀里,跳到了地面。金满楼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金文哲跑过去,边喊边将他扶起来。
再看来人,魁梧壮硕,模样周正,身高八尺,拱手向叶清平一礼,道:“岛主,在下季金堂有礼了。”
叶清平似是早料到有人会出手,笑道:“原来是季叔叔。”
季金堂道:“不敢,季某未经传唤擅闯灵光塔,请岛主降罪。”
叶清平问:“既知罪,为何要闯?”
汪彦卓道:“岛主恕罪,季将军是彦卓带来的,让他在外边守着,想是情况危急,他不得不出手相救。”
季金堂却道:“非也。我进来并非是要救金大爷,而是有句话问岛主。”
叶清平不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季金堂接着道:“岛主,今天是您的千秋,众人好意而来,岛主为何要治人于死地?”
叶清平不答。
季金堂又道:“我跟随景仁大将军十六载,大将军杀人无数救人无数,但杀的是山贼、海盗,救的是良民、庶人。岛主小小年纪,身无寸功,居万人之上,凭的不过是祖宗庇佑。如无仁爱之心,宽厚之德,上不敬重祖宗,下不善待子民,如何能服众?今天金大爷这事,岛主必要给众人个说法。”
南见坐在榻上,听他提起自己父亲,心里不禁“砰砰”乱跳。
叶清平坐到榻上,一如从前,既不慌也不恼,向大鸟招招手,鸟儿乖巧的飞到他肩上。
陆小重上前一步,道:“季将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