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铃音回响在天幕之下。
沈星煜俯身,薄唇印上她略微有些凉意的额头,声音低沉: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绿莹原本今日在瀚星阁守夜,晚间云医师曾告知她要去讲武堂给马哲换药,不用一同前往,可能会回来得稍晚一些。
可是,此时已经过了子时,还未看到云医师回来的迹象,绿莹吩咐兰夏先去歇息,自己在殿中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着急的等着。
后苑的讲武堂是世子与军中属下练武的地方,平日里她们是不能靠近的。
若云医师真的出了什么是,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绿莹再度站在殿前着急搓手时,一个身影从抄手游廊中走了过来,直到那人走进瀚星阁,绿莹惊讶的神情还没有缓过来。
云医师,居然被世子一路怀抱着回来!
更令她震惊的是,二人身上居然还有酒气!
沈星煜抱着云景怡,驾轻就熟地走进内殿,绿莹匆忙跟在身后,将榻上整齐的软毯掀开一角,扶着她的身子躺了下来。
绿莹伸手探了探云医师颈间,发觉有些许粘腻的汗迹,她朝沈星煜行了行礼,低声道:
“世子,奴婢需要为云姑娘擦拭身上的汗迹……”
沈星煜抬手捋了捋云景怡脸颊上几根凌乱的发丝,沉声说:
“好好服侍云医师,她出了很多汗,不要闪着风寒。”
绿莹俯了俯身子:“奴婢去打温水,请世子在此稍等。”
他坐在榻边,点了点头,示意绿莹赶快去。
绿莹很快便端了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木盆边搭着一条棉巾,沈星煜站起身,又看了几眼沉沉睡在榻上的人:
“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
……
他借着月光,沿着抄手游廊走回文心阁,常俞竟然还在等着。
闻到他身上久未出现的酒气,常总管一边为他更衣,一边悄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他的叹气声极轻,却没有逃过沈星煜的耳力。
“常总管想说什么?”
东厢房里间的屏风后,常总管已经在浴桶中备好了温水,沈星煜自己宽去了里衣,缓缓沉入温热的雾气中。
听到常俞那声叹气,二人皆心知肚明其中缘由,但是,他仍旧忍不住想要问。
常俞为他准备新的里衣,头也不回地应答:“老奴已经很久未曾见世子饮过酒了。”
“此时并不在军中。”
浴桶中的人缓缓下沉,温水没过他的发顶,将他的声音也淹没了许多:
“而且,我并未酒醉。”
常俞手中托着一叠依旧是玄色的衣衫,放在屏风旁的圆凳上,声音沙哑:“我看世子未必,有句话怎么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从水中浮起,一手抹去脸上的水渍,沉默不语。
常俞的话,说中了他的内心。
“世子,您回京述职的时限快到了,此前您不顾三皇子阻拦,再度向陛下提起增设骑兵,修筑卫墙一事,已经让陛下勃然大怒。”
“此次陛下恩准世子中秋后再回北域军中,已是陛下万分开恩,世子一定要思虑清楚。”
常俞站在屏风后,半躬着身子,不紧不慢地警醒着他:“中秋后,老爷的病症也会逐渐轻缓,云医师与青鸾姑娘就要回南疆了。”
“您要知晓,此次您拥着云医师闯过紫华门,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让云医师安然无恙地回师门,才是稳妥之计。”
“我已经安排了暗卫,更何况,云灵谷可不是简简单单便能闯进去的。”
沈星煜从浴桶中站起身,水渍沿着修长挺拔的身材缓缓流下,他用棉巾擦干身子,从圆凳上拿起常俞为他准备好的里衣,抬手穿好。
他一头乌发散落,用棉巾胡乱擦拭了一番,常俞在屏风后听到世子沐浴完出水的声音,走进里间将他尚且湿润的发丝,束了一个松松散散的发冠。
世子在军中养成的习性,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允许头发散落下来,以便随时进入战备状态。
只是此刻正在府内,不需那么严谨,所以束起的法官也略微松散了一些。
正当沈星煜一边用棉巾净手时,东厢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万分急切:
“常总管,世子可在?”
是绿莹的声音。
常俞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着的物什,走到门外询问:“绿莹,这么晚了,你有何时寻世子?”
绿莹焦急地搓着手:“是云姑娘,云姑娘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高热。”
“似乎是被梦魇住了,脸色苍白,不停地说着胡话。”
常总管刚想回答让她稍等,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沈星煜披着外衣,神色凝重,顾不得听绿莹说些什么,大步朝瀚星阁走去。
常俞转念一想,从厢房中一个屉子里拿出一个药盒,赶快跟了上去。
……
沈星煜走进内殿,看到兰夏守在榻边,正用湿棉巾换掉云景怡额头上另一块棉巾。
榻上的人脸色苍白,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口中不时地低语着令人听不懂的话。
常俞在外殿将绿莹与兰夏喊了出去,只留世子一人在殿中。
“阿璟?”
沈星煜顾不得自己外衣不整,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炽热的温度令他不由得心中一紧,怎么会如此高热?
他俯下身,轻声喊:“阿璟,是我。”
他伸手想要为她额上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