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需要的。”
薛定鳄沉默了。
盛暮的字字句句,全都说到了他的心里。
若说刚才,他对于管家的怀疑度还只有四分,那么在盛暮这段戏演完后,他对管家的怀疑度已经瞬间飙升到了七分。
正当这时,房门忽然又响了,门外赫然响起了管家急切的声音:“薛大人,您可在屋中?我有要事禀报。”
盛暮泫然欲泣的戏还没走完,她对着薛定鳄点了点头,对方满脸沉重严肃,缓步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盛暮一把抹去脸上的泪,舒舒服服地躺会床上滚了几圈,接着打开了剧本,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的故事。
[管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他风尘仆仆,甚至衣袖上还沾染了不知从哪带到的尘土。
他语速微快,压低嗓音道:“大人,方才府中家仆说,河流下游的盛家夫妇全死了。”
然而这一切在薛定谔眼里却指向了另一个答案——
管家生怕东窗事发,所以赶紧过来向他隐瞒事情的真相。
薛定谔心中冷笑一声,随即不紧不慢抬头:“既如此——”
他看着管家,眼里满是运筹帷幄:“你可能拿出他们的尸体,证明他们就是盛家夫妇?”
管家愣住了。
半晌,他摇了摇头,神情比方才又多了几分着急:“尸体、尸体全都烂了,但大人,他们的确是盛家夫妇无疑!您若不信——”
“不必了。”
薛定鳄冷声厉喝,打断了管家的辩解。
此时此刻,管家口中说出的所有话,都是一一坐实他谋逆之心的罪名。
薛定鳄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拂袖离去,临走之前,只留下一句似是邀请,又满是威胁的话:
“今晚府上宴请宾客,还请管家,务、必、到、场。”]
*
早饭是晏随星,盛暮,还有薛定鳄三人一起吃的。
薛府的菜式照样丰盛无比。
盛暮看了看正在盛粥的薛定鳄,悄悄用胳膊捅了捅晏随星,冲他使了个眼色。
晏随星心领神会,掐诀传音道:“事情都办妥了,宁师姐那边也有谢师兄在看管,不会出问题的。”
完美。
盛暮放了心,看着一旁的晏随星,想起他这两天的操劳,于是给他一通猛夹菜:
“兄长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多吃些。”
盛暮这句话说的非常发自内心,晏随星这两天在盛导的安排下完成了计划的绝大部分。
一人分饰多角,从她兄长到盛父再到给管家通风报信的小厮,全都是他一人扮演。
晏随星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暮,也没拒绝,将盛暮挑给他的菜一样不落全吃了。
这边是导演犒劳演员,师姐奖励师弟,而在薛定鳄严重,这就成了兄友妹恭的名场面。
不知是这段时间精神过于紧张,还是一朝撞破事实,内心还需要接受的时间。
他看着餐桌对面异常和谐地兄妹两人,眼泪忽然就簌簌直掉。
盛暮傻了。
晏随星惊了。
两人对视一眼,晏随星犹豫着给薛定鳄递了张手帕。
“兄弟。”晏随星拍了拍薛定鳄的肩膀:“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转头就给盛暮疯狂传音:“小师姐你干了什么?他怎么哭了?”
盛暮这边也没明白薛定鳄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她两手一摊,满脸无辜。
薛定鳄接过帕子擦拭掉眼泪,摇了摇头:“让雪溪妹子和兄长见笑了,我只是、我只是——”
他仰天长叹,声音充满了悲凉:“我只是感慨于两人感情实在深厚,可怜我薛某一生纵横天下,到头来,居然被信任之人蒙在鼓里这么久!”
盛暮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没再接话了。
有一说一,薛定鳄这一个月的生活过的确实挺惨。
脑海中忽然冒出来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本来就会让人无法接受、精神不稳定,管家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哪里敏感戳哪里。
这么一个月下来,饶是个正常人心理也容易出现点问题。
但盛暮并没有忘记他们来薛府的最初目的。
不是帮助薛定鳄看清管家的真面目,也不是当个心理医生慢慢帮助薛定鳄恢复。
他们要做的,是除掉为祸一方的鳄鱼妖。
除掉这个拉着整个村子都陷入地狱之境的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