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的眼神冰冷无情,绝不是闹着玩的。时安亲眼见过他们的速度有多快,尽管他们现在站在一丈开外,她仍然选择一动不动。
被人用刀指着脖子,如此刺激的情节,刚到九州的第一天,还未进城就被她撞上了。
真是何其有幸啊!
她来九州,是为了增长见识吃喝玩乐;途径青州,是为了有口饭可吃,有张床可睡;再顺便找找人,实在找不到也不强求。
为何如今却身陷这荒郊野外,只差一点就要被杀人灭口?
“你们,要不要先听我说……”她试探着开口。
霹雳电光一闪而过,周围又暗下去。时安看见那两人对她虎视眈眈,只要她稍有行动,立即便会被刺破喉咙。
呸呸呸,太血腥了!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我不认识此人!”她斩钉截铁,直接表明跟农妇的关系。
雨渐渐小了,对面却没有人说话,现场一片死寂。
丧心病狂,穷凶极恶。
看这架势,那农妇刚才应是躲避他们的追击,只可惜躲过了阎王却没躲过老天,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你们慢慢聊,在下告辞。”
虽然她心里很同情那死去的农妇,但是形势比人强,这里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轻轻抬脚,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别动!”
右侧的刀锋瞬间就递到了她跟前,贴着她的颈侧,冰凉沁人,让人心生绝望。
时安连呼吸都为之一滞,不敢再动。
左边那人收了刀,转而俯下身去仔细查看地上早已气绝的农妇。
时安看他在农妇脸上摸了摸,接着听到哗啦一声,撕下来什么东西,又将其从头到脚搜遍。
时安吓得心惊肉跳,他撕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脸皮被撕下来了?
丧尽天良啊,人都死了也不放过!
她冷汗直冒,愈加屏息静气,一动不动。
那人搜的细致,可惜并无收获。回身向少年禀报:“是她,已经死了。东西不在她身上。”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时安听得很清楚。更明白地感受到那少年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
这几个人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难不成接下来就要处决她了?
时安攥了攥右手,手心里全是汗。
真要命,他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是农妇临死前塞给她这个?
时安紧紧盯着那少年,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感受到一股居高临下的肃杀之气。
从小与海兽厮杀的经验令她很早就知道,这种时候如果露出一丝胆怯,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在树上休息。她到了此处,被蛇咬伤了。我只是想救她,但是她还是死了。”
少年仍是不开口,这种习惯隐于暗处,不急于暴露自己的对手最为致命,也最可怕。
时安的心悬在半空,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这人没有丝毫恻隐之心,自己想逃脱怕是很难。
又是一记惊雷,树林里随即亮如白昼,旋即又陷入黑暗雷霆。
电光火石之间,时安清楚地看到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厉与厌烦。
纵然生死有命,该搏还是要搏上一搏。
时安心跳如雷,把眼一闭,索性破釜沉舟:“她有跟我说你们要的东西在哪里!”
保命要紧,她不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你很聪明。”良久,那少年终于开口,“把她带走。”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森然的弧光,收回鞘中。
***
“你们到底识不识路啊?”这三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闷着头也不说话,走了这么久还在林子里打转。
“喂,走慢……慢一点!”
时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片树林也太大了,走了一炷香还没走完。
“你们……不是会……飞吗?”她气喘吁吁。
“闭嘴!”前面那人回过头来喝斥一声,手上用力一扯。
“啊——”时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可恶!时安龇牙咧嘴,她的手好痛!
这三个冷血之徒,最好以后不要落到她手上,否则定要他们尝尝今日的滋味!
手上的粗麻绳缚得很紧,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被粗糙的麻绳蹭破了,鲜血浸在麻绳上,又痛又黏,难受至极。
更要命的是,麻绳的另一端握在前面那个人的手里。那人身材魁梧,走得又快,一开始她还勉强能跟得上,到后来越来越吃力。
时安不顾一切,使尽全身力气往后拽,猛地坐倒在地上。
“不……不行了,不走了,我走不动了。”她剧烈地喘气,同时观察那三个人的反应。
那个人被她拉得往后一仰,转过来对她怒目而视。
比瞪人她不会输给任何人,缓了缓,嘴上也不停:“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你们,这……是虐囚!”
“竖子敢尔,区区蛮夷刁民,盗我朝要物,竟敢巧言狡辩。”
“我都说了我不是,我也不认识她。是你们不问缘由!是非不分!草菅人命!”
“你——”
“应钺,休要跟他废话。”左边那个样貌斯文的人打断两人的争执。
“哼——”叫应钺的那个人闻言气呼呼地把头扭向一旁,不再说话。
“我碰巧在那里睡觉,不知道她是谁,我只是看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