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秀秀依言掀开轿帘从马车中弯身出来,目之所见就是午门,她眼底闪过丝恍然,自己一脚踏上这京都,她就犹如在梦中一般,如今亲眼见着这午门,敞开在自己面前,门后的景象犹如一个黑洞,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味道,此一去是福是祸,只能看天意了。
祥公公见包秀秀目光难言的望向午门,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恐怕陛下等急了,忙出声提醒:夫人?
包秀秀被一声夫人叫回了心神,她收回目光,转向站立在旁的公公,这位她顿了下,在慢吞吞开口:祥公公,这是?
小祥子整了整手中的衣袖,闻听这话,抬起头,看向包秀秀不顾门前站立守卫的官兵,旁若无人的温声解释:夫人,咱家就先送到这里,您从左门进去后,司礼监人已经在里面候着。
好,谢过公公,包秀秀跟眼前的公公微微颔首,这才迈开脚步往左门方向进去,门口站着的官兵,早早就眼尖的看到了祥公公领的人,还在当年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毕竟非公主,能从这皇宫中,身穿凤冠霞帔嫁出去,在我朝也是为数不多的特例,倒也算是面熟,再加上祥公公站在一旁,如此见到走过来的包秀秀,倒也没有多加为难,非要看下进宫的腰牌。
等包秀秀从官兵身旁走过去,进入门内,原本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尽忠职守的官兵,挺直的腰杆松懈下来,叫住要走的祥公公:公公等等,兄弟有句话要问。
小祥子听到兄弟二字,忙叉着腰回身就骂:好你个二流子,谁容许你跟本公公勾肩搭臂,还兄弟,本公公怎么不晓得,这世上还有你这号,无血缘的兄弟。
被骂的官兵,也不恼,他嬉皮笑脸的上前:好,公公是卑职的错,下次一定敢。
哼,小祥子看见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无赖,翻了个白眼,嫌弃推搡:滚滚滚,离咱家远一点,一股子臭汗味,熏死个人。
好好好,被嫌弃的也不恼,退后一小步,告饶:这回行了吧。
小祥子脸上神情才舒缓下来:说吧!叫住本公公什么事,先说明,木统领,借钱的事甭提,你上次欠我的还没还呢。
嘿嘿,木统领被他当着手下面戳破,他也不恼,谄笑着摸摸脑袋,孥着嘴往包秀秀离开的方向:我怎么瞅着这位,眼熟的紧。
小祥子冷笑道:可不眼熟,我朝第一女巡按,包秀秀,能不眼熟吗?
真是她,木统领佯装震惊的瞪大眼睛。
很满意眼前人这个反应,小祥子得意的把小巴抬起,眼神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木统领也不生气,神神秘秘的问:不是听说,她夫君刘大人,去接那位去了,怎么这位会在这里。
小祥子瞪了眼前这个不怕死的一眼。
木统领佯装失言的左右望了望。
小祥子见他这一脸好奇的模样,他凑上去压低声音:陛下连发了几道旨意,把人给宣来的。
原来是这样,木统领了悟的点点头,脑中骂娘:妈的,谁不晓得,这一目了然的事,还需要你说。
小祥子说到这里,他左右望了望,更压低声音细若游丝的开口:这位夫人怕是.........
木统领心中一凛:当真。
小祥子说完就木着张脸:不知道,也不管木统领的反应,直接挥了挥衣袖,快步离开,去办干爹临时交待的事,全然不顾,身后一声接着一声的公公。
木统领装模作样的叫了几声,见小祥子,脚步更上加快,他嘴角轻扯,面上表情也严肃起来,在不见刚刚的嬉皮笑脸模样,他头也不回的吩咐:三子,给我好好守着。就脚步匆匆的翻身上马,朝着街中心纵马奔去。
包秀秀从午门里出来,就是一条长巷,抬眸间眼底浸满了大片红,脚下踏着青砖,仰头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视线中不时飘来一朵白云。回眸低垂间,眼前是一排错落有致的绿瓦,呼吸间不时传来一股子腥甜气味,这味道不由自主的让她收回了目光,目光幽深的看向青砖延续的肉眼看不到边的长巷,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这个深宫,但还是不习惯这安静过于寂静的氛围,恐怕坟场都比这皇宫吵闹。
她闭着眼也晓得,穿过这条长巷就是太和门,之后是太和殿.......
早早的站在一旁等候的小太监,见到从午门进来的包秀秀,弯身对着轿子里小声说了什么,也不知轿中人说了什么,他唇瓣动了动,伸手掀开轿帘,
坐在里面的人,弯身从轿中出来,身穿大红朝服,皮肤细腻,眼睛顺着身边小太监手指的方向,遥遥看向包秀秀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抬脚,徐徐走去,极至走到面前,他温润的问:可是刘大人的夫人。
包秀秀眼见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穿司礼监掌间服饰的陌生阴柔男性,心里对眼前人已有了几分猜测,她忙行了个屈膝礼:是臣妇,不知公公是?
夫人不必多礼,咱家乃是司礼监掌印金喜。
眼前人竟然是号称内相的九千岁,包秀秀心下到底是惊到了,面上不显,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倒是不晓得,还劳驾,九千岁您亲自出来。
刘大人为陛下分忧,立下这不世之功,维护住我朝颜面,咱家一个太监,来迎迎功臣的家属,这句劳驾,咱家是万万不敢受得,金喜面上笑意不变,轻声细语的说。
不敢,夫君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份,当不得如此赞誉,公公如此夸赞,让臣妇实在有些惶恐,包秀秀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措词。
夫人倒也不必如此谦虚,说到这他话音一转,咱家就不耽误夫人时间了,请上轿,陛下还等着夫人呢,金喜望着停靠在路旁的轿子温声道。
是,包秀秀顺着金喜的目光,走向停靠在一旁的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