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书程抓住的魏成俨就像被猫抓住的老鼠。
魏成俨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秦书程等人。秦书程和褚意从茶坊里走出来时,他已经在往茶坊里面走了,正好迎面撞上,他要是突然转身会很奇怪,他想着自己戴着斗笠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于是低头垂眸继续往前走,不料竟被秦书程一把抓住。
“魏——成——俨——”秦书程侧目看向她抓着的人。
“这样你都能认出我?”魏成俨抬起还能活动的手将头上的斗笠往上仰了一点,露出瞪得像铜锣的双眼,惊讶地看着秦书程。
“很难认吗?你又没把脸捂严实。”秦书程的语气和质问差不多,“你为何提前回来了?”
“我……唉……”魏成俨叹了口气,“邀月山庄的厨子嫌我偷跑出去几日,不守信用,所以不愿把做烧鸡的独门绝技交给我,我求了好久,在厨房任劳任怨好几日都没法改变她的想法,没办法,学不到烧鸡我还待在那儿干什么?我就提前回来了啊!”
“你不怕你爹骂你吗?”
“怕呀……所以我这不是偷偷摸摸的吗?”魏成俨很想挣脱秦书程抓着他的手,可是他一动,对方反而抓得更紧,“我今日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遇见你,我们可真是有缘分。”
“是冤家路窄。”秦书程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
“你怎么来这里啊?茶坊人多,你不怕被发现?”褚意赶忙插话问道。
“人多才好啊!大隐隐于市。”魏成俨忍着疼痛,笑着回答,“五湖四海的人都喜欢来这儿,跟他们说话可有趣了,我常来这里!”
褚意听到魏成俨经常来这里,想着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于是伸手拉起秦书程,眼睛看着魏成俨:“遇上也是巧,一起去吃个面吧!”
“意姐姐,为何要带他一起去?”秦书程满脸疑惑,但手也没放开魏成俨。
“好啊好啊!”听到吃东西,魏成俨倒是开心,两条腿跟着欢快地走起来。
“走吧!走吧!”褚意对着秦书程笑了笑。
秦书程虽然嫌弃魏成俨,却也听了褚意的话,继续拉着魏成俨往面摊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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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可真不错!”魏成俨笑嘻嘻地吞下一大口面,然后又小声道,“如果做肉臊时再加一点点糖,这肉臊吃起来会更鲜。”
“加糖?”秦书程面露嫌弃,“这肉臊是咸的,糖是甜的,加在一起听着就古怪,能好吃吗?”
“一点点就好,能提味儿。要不下次我做给你尝尝,保证让你感觉到出乎意料的好吃!”魏成俨说完又吃下一大口面。
秦书程的嫌弃之意没消失,她摇摇头继续吃面。
“你今日去湖畔茶坊不会也是为了看新来的琵琶乐师吧?”褚意问完夹起一点肉臊吃。
“确实听闻了新来的琵琶乐师技艺好又美若天仙,可我不是特地去看她的,我以前就常常去湖畔茶坊。”魏成俨说罢捧起碗喝了一口面汤,然后满足地摇着头长吁一口气。
“我们也常去湖畔茶坊,还常跟莫娘聊天,怎么从未见过你?”褚意顺势继续问。
“官家小姐们去茶坊一般是在人少的二楼,我都是待在一楼人最多的地方,而且就我这穿着打扮,没人会注意我的。”魏成俨乐呵呵的,“不是我说,去茶坊往人堆里钻才有意思,尤其是像湖畔茶坊那种茶坊,有达官贵人,有平民百姓,还有奇人异士,就连茶坊里的那些女子都各有奇事,可有趣了。”
“呵,你真是什么都知道。”秦书程这话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你们来茶坊只是吃茶赏湖景,当然会错过不少趣事。”魏成俨手肘靠在桌上,身子往前倾,“你们不知那湖畔茶坊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吧?”
“莫娘能收留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当然不简单。”褚意一脸单纯。
“我不是说这个。”魏成俨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前段时间做点心的厨娘换了,上一个厨娘说是因为生病,举家搬离安京城,其实啊……”
“其实什么?要说就说完,别想着吊人胃口,讨厌死了!不想说你就把嘴闭上,之后也别说了。”秦书程最讨厌说话说一半,尤其是说到关键处就不说了。
“哎呀,别急嘛。”魏成俨接着道,“其实他们一家的确出城了,可出城后……全死了。”
“山贼匪徒干的?”褚意问道。
“官府是这么下的结论,而且还对外保密呢。”魏成俨夹起一筷子面,“山贼土匪背后干不干净就不一定了。我猜啊,前厨娘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被灭口了。”
“在湖畔茶坊里知道的?”褚意捏着筷子,眉宇间有疑惑,“莫娘不管吗?明明莫娘对茶坊里的人都很好,而且莫娘也很有能力。”
“这世道,一个茶坊老板能力再大,能有多大?”魏成俨似笑非笑,“背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喜欢去二楼,应该知道二楼雅间的门常年紧闭吧?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去二楼雅间还有另外一条路。”
“另外一条路?”褚意和秦书程异口同声。
“另外一条路甚至不用从一楼大堂过。”魏成俨怕秦书程又骂他说话说一半,赶紧道,“那条路是连着茶楼后院的长廊,然后从店里女子们休息的房间穿出来。最重要的秘密茶客就是走那处。”
“最重要的秘密茶客?”褚意眼神一亮,看着魏成俨。
“茶客的具体身份我也不知道。”见秦书程和褚意不知道此事,魏成俨不禁洋洋得意,“我就偶然瞧见过一次,晃了几眼,那穿着打扮,非富即贵,特别富,特别贵的那种。”
“礼部侍郎家小公子眼中的特别富,特别贵,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