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潭小湖伴着斜斜的树影将水波恰到好处地倒映在她卧房的墙上和男人的背上。
月华流转,水波轻晃,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好似四下唯余她们二人的呼吸声。
可她明明还听到了什么……
是他炽热的视线,还是她因为太过意外的急促呼吸?
“你……”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应该说什么。
院外不是层层把守吗?不是把她的西院整个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吗?
那他到底是……到底是怎么闯进来出现在这里的?
虞小枝满腹疑惑,张张嘴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祁怀晏笑了笑,星眸弯成很好看的弧度对她说:“嘘,先不急着问,等我们出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向小枝伸出手,白皙的指在月亮下好像隐约泛着银光一样。
她愣了愣,而后忽地笑了,毫不迟疑地回握住他的手。
祁怀晏紧紧拉着小枝的手,一个用力小心地把她扶到房外,望向高墙的双眼微眯,在她耳畔轻声道:“抓紧我。”
“啊?”
“我们从那上面翻出去,别害怕,我会护着你。”
他坚定地说,而后左臂环住小枝的细腰,轻声对她说:
“冒犯了。”
就在她不解地回望他时,她好像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祁怀晏这家伙!要跳那么高好歹提前说一声啊!
姑娘在半空中微微睁开被风吹得发涩的眼,发现自己正被祁怀晏紧紧搂在怀里,甚至稍一抬头就能感受到少年的吐息。
他们在几处房顶来回穿梭,时而稳稳落在树枝上,来无影去无踪,速度又快的惊人。
怪不得能躲过那么多明里暗里的守卫,不愧是传闻中的祁神偷。
待小枝适应了双脚悬在半空的环境后,她更明显的感觉到祁怀晏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衣传来的温度。
小枝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他的行迹。
风从他们发鬓扫过,在这样的仲夏夜里甚是清爽。
也不由得……
令人心跳加速。
待他们不知翻过几个房顶,又穿过多少条街时,祁怀晏终于在一个较昏暗的拐角停下脚步,将方才捧在怀里如珍宝般抱着的少女轻轻放下来。
虞小枝在那一瞬间发现他的耳根子发红,她像偷得了秘宝得孩子一样暗自窃笑着。
“咳,别光笑啊,我……是不是身手还不赖?”祁怀晏明明羞红了脸,却仍是向她邀功般扯开一个灿烂的笑。
“适才,你也是像刚才一样翻到我院子里的?”她轻轻说。
祁怀晏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了禁闭?”
“你师父。”他毫不避讳,大咧咧地说。
果然,那老头儿还是个嘴上把不住门的。
祁怀晏扬起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今天好像很热闹,去看看吗?”
今年的灯会果真是不负她期待的。
每一条街都是人,络绎不绝的人群和璀璨如繁星般的摊位和活动叫人一眼望不到头。她们的上空拉起许多坚实的线,绳上挂满各式各样斑斓的灯笼。
“姑娘,要不要来吹个琉璃球?”“来我家这个,绘彩灯!今年的新图纹啊!”“乞巧面具出售嘞!”
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这应是今年压抑数月以来的第一个喜庆日子了。
“哎哎哎祁怀晏,你看那个是不是长的特像你。”虞小枝指着一个歪七扭八的妖怪球,坏笑着对他说。
姑娘拉着他在一处摊位站定,祁怀晏看着少女手指方向的怪物,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此时他们手里拿着三四样吃的,小枝腕处还挂着一个方才随手画的球。
他还记得那个手绘摊老板看着这姑娘的成果热泪盈眶的样子。
虞小枝信手画的小物跟那名画上的笔触别无二致。
叫小摊老板一个劲的拍大腿,连连惊呼他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摊位这是来了个名画师吗?
而眼下,祁怀晏咬了口手里方才女孩觉得好看的糖,余光一瞥,一个不留神虞小枝就要把那怪物球买了。
他连忙挡下她递向老板热络地手,对上少女不满的视线扯出一个笑。
笑话,若是叫他天天绑着那么个丑东西,岂不是要让司喻和连竹他们笑死了。
“干嘛?”虞小枝撇嘴望着他挡住她的手。
他视线忙一转,不经意间看见一物,唇畔泛起一抹柔和的笑,伸手拿起那物在她眼前晃晃。
“这个,”是一个泛着淡淡橘黄色的琉璃鱼型球。“这不比那怪物好看多了?”
虞小枝仍是撇撇嘴,眉毛挑的老高,审视般看了看那个橘色的小鱼球,又看了看他,最终落回小鱼球上。
那人笑意正浓,在少女端详的间隙火速付完钱,噙着笑说:“明明很好看啊。”
小枝还没缓过来,手中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玉润的琉璃小鱼球。
再一回神,那人已经悄声走到前面了。
“喂,喂喂喂,你什么时候走到那的啊,祁怀晏!”
这一日的壁国霖州像一座不夜城,满街灯火照亮了人们上方的夜幕。
但其实现下时辰还很早。
方才虞小枝兴致盎然看人作画的功夫,半晌前还在身侧的祁怀晏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她四处张望片刻也没有在附近的人头里发现他的身影。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