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缄默了,赵乐儿稍稍舒了口气,给自己台阶下:“在家里都是小孩,有谁会嫌弃我们幼稚,不信你问爸爸。”
赵重楼没接这个话,将他们各看了一眼。
“趁着这个日子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件事。”赵重楼放下羹匙。
长桌还有细碎的说话声,赵乐儿和赵庆元却是紧紧看着父亲。
父亲很少在没有事先商谈的情况下和他们宣布什么,宣布未免太郑重,是事关家族的大事吗?
赵乐儿微抬下巴,睨了裴今一眼。裴今还握着刀叉,父亲的话一点不让人紧张似的。
是啦,他们的大小姐按八卦行话叫庶出,只会写字,写到畅销都不能公开身份,什么好事也不会轮到她。
众目睽睽下,赵重楼肯定了赵庆元近来的成绩,以及赵乐儿作为政治公关的辛苦。
赵乐儿故作谦逊,掩不住眼里的得意:“怎么会辛苦,为了家族我——”
正当人们以为国王要封赏时,赵重楼说:“今儿,只有你闲着。”
长桌彻底安静,一双双目光在赵重楼与裴今之间逡巡。
裴今正吞咽一小块虾,握着沉甸甸的银叉来不及放下。
好尴尬。
“太闲也不好。”
赵乐儿和赵庆元对视一眼,抿唇藏笑,却听父亲接着说:“影业部门就交给你负责吧。”
哐当一声,外甥碰到了酒杯。
角落的管家还愣着,太太忙招手让人收拾。骚乱扰了长桌表面的平静,众人面面相觑。
赵乐儿朝母亲投去视线,可母亲有所回避似的,将注意力放在浸湿的餐布上。
“爸!这是什么意思?”赵乐儿拧眉,问出众人想说不敢说的话。
“今儿能交出什么成绩,我们拭目以待。”仿佛只是平常的事,赵重楼吃起东西来。
裴今不知道作什么表情才好,压下惊惶与喜悦,轻声说:“我明白的。”
“赵今儿,就凭她写——”
周靖康适时拦下赵乐儿不妥当的话,举起酒杯:“今儿,恭喜。”
那一隅收拾妥当,太太好像才厘清长桌上的状况,说着“啊呀那太好了”,给赵庆元递去眼神。
赵庆元佯作泰然,举杯道贺,人们像找到出路的鼠,纷纷附和。
裴今掠过一张张神色各异,转而同周靖康碰杯,说:“家里少了个闲人,你多担待了。”
赵靖康只是笑。
赵乐儿咬牙切齿地低语:“《斗鱼》有成绩不假,但你的本事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我没本事,”裴今轻飘飘地说,“但可以烧香啊,说不准老天就偏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