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感受着利剑的冰冷,以及在她肌肤上一寸寸划过的触感,她吓得全身发抖,却又不敢抖得太厉害,生怕宁妤若拿不稳剑,真将她的脸给划花了。
宁显民也怕她真的伤了宁绮,不敢刺激她,好声好气道:“若若,你先将绮儿放开,你们是亲姐妹,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姐妹情分?”
宁妤若看见宁显民低声下气的样子,无端端生起几分心寒。
她宁绮,可真是宁显民的心头肉啊。
“放开她?”宁妤若面无表情道:“可以,但你们得保证,她此生再不会踏入我的院子一步。”
宁显民皱眉:“若儿,何必如此?你们是亲姐妹——”
宁妤若截断他的话:“我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妹妹,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宁显民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很是复杂,“你——”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认谢家人了是吗?”
宁如若淡淡抬眸:“我只认祖母,可惜,祖母不姓谢。”
她这话说得直白,便是除了老太太,谁都不认,连他这个父亲也不认的意思,宁显民瞬间暴怒,手里握着的鞭子又想抽上去。
宁妤若眉头一皱,将利剑往宁绮脸上摁了摁。
宁绮哭着大叫出声:“姐、姐姐,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父亲,你快让姐姐将剑拿开,我的脸不能被划花!我再也不敢踏入你的房间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容貌是她最珍视的东西,她的脸绝不能毁!
宁妤若听着她的哭诉,无动于衷,看来过了三年相安无事的日子,宁绮已经将三年前那场教训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她就让宁绮好好想起来。
宁显民握紧手中鞭子,定定看向宁妤若,片刻后,他闭了闭眼,颓丧地松开手,将鞭子扔在地上。
“你放过你妹妹,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她不会再踏进你的院子。”
“既然你只认你祖母,休沐这几日,你便去玉贞观寻你祖母吧。”
宁妤若闻言,松开了宁绮。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宁妤若没有露出胜利的表情。
她将长剑收起剑鞘里,语气平静冷漠:“再说一遍,我没有妹妹。”
-
宁妤若骑马赶到玉贞观时,天才刚黑。
她颠簸一路,身上又受了鞭伤,此刻已是格外疲惫,她神情倦怠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走向道观。
门口洒扫的小道士看见她,朝她行了一礼,道:“夜已深了,不知女施主前来玉贞观所为何事?”
宁妤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站直了身子道:“不知宁家老太太睡下了没有?”
小道士迟疑:“女施主是?”
宁妤若淡声道:“我是宁老太太的孙女。”
小道士赶紧道:“原来是贵客啊,天才刚刚黑,宁老太太正在和观主品茶呢。”
“女施主,小道这就引你过去。”
宁妤若颔首:“有劳了。”
玉贞观很大,宁妤若跟着小道士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一座亮着灯火的院门前。
昏暗的灯火下,小道士的脸忽明忽灭。
他扬声道:“观主,宁老太太的孙女来了。”
片刻,院内走出另一名小道士,看这年纪,比引路的这名小道士要年长些。
“宁小姐,观主有请。”
宁妤若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宁老太太正在和玉贞观观主面对面下棋,宁妤若见状,安静地走过去,坐在了宁老太太的旁边。
半个时辰后,这一局才终于结束。
宁妤若垂眸道:“见过观主。”
“祖母。”
宁老太太看见她,奇道:“祖母要是没记错,还有两日你就要回书院上课了,怎么突然来了?”
宁妤若没有将宁家发生的事说出来,只轻声道:“孙女想你了。”
宁老太太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离不开祖母……”
宁妤若唇角淡淡弯了弯。
观主温声道:“宁姑娘思念祖母,也是人之常情,膝下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好孙女,老太太有福了。”
宁老太太听到这话,颇为满意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微微挤在了一团,看起来温和慈祥。
“我这孙女,确实是极孝顺的,谁都比不上。”
观主也顺着宁老太太夸了两句,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宁老太太的另一双孙子孙女。
在老太太眼里,她始终只有宁妤若这一个孙女。
观主说这话,余光似是看到了什么,目光突然一顿,停在了宁妤若的颈间。
宁妤若注意到他的目光,将一直佩戴在颈间的玉佩取了下来,不解道:“观主为何这般看着我?是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宁老太太也问:“观主,这玉佩可是你赠给老身的,莫非出了什么问题?”
观主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半晌,又看了宁妤若一眼,缓缓摇头道:“贫道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暂且戴着就是。”
宁老太太不放心,“真的没问题?”
观主宽慰一笑,“无碍,先戴着就是。”
宁老太太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她同观主已经有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当初若不是她鼎力支持,玉贞观也建不起来,这么多年来,观主一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以他的为人,他的话,她信得过。
宁妤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