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警告的嗓音音质仍旧温润,可让她心尖一颤,头皮发麻。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箍着她腰身的手臂绷得很紧,却悄无声息地松开她的手,像是被她的倔强打败,无奈妥协:“这一局,算我输。”
算?
季雨欣挑眉,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仍被困在他怀里的危险处境,甚至还要不讲道义的痛打落水狗,“输就是输,什么叫算?”
黎使君低垂下眼帘,藏起眸里晦暗不明的情绪,很轻地笑了下,“好,是我输了。”
赢得真是让人觉得很不痛快。
季雨欣兴致尽失地撇了下唇角,抬手用指尖抵着他心口的位置,缓缓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坦然而又无畏地望着他眼底倒映的那个自己,依旧骄傲恣意,“玩够了么?”
她退离的动作干脆利落,指尖垂落的霎那,黎使君只觉心口处空荡荡的,像是原本完整的拼图弄丢了中心最重要的那一块,令整幅拼图变得残缺并不再成立。
黎使君呼吸一滞,在近几个月里已然不算陌生的痛感如拍打海岸的浪潮,周而复始又不厌其烦。
几个瞬息过后。
“嗯。”温润的嗓音被拉远,退回到界线的另一端,“玩够了。”
季雨欣唇角的弧度被拉直,心尖似是被人狠狠的用力扯了一下,将那道还未结痂的心伤撕出更大的口子。
大熊猫棉拖鞋、蜂蜜水、她喜欢的浅青色毛毯,所见之处都彰显着他的有备而来和他的有所图谋。
但是季轩宇的反应,就暴露了他其实知道她在这,甚至,他可能就是来等她的。
而此刻,某种令她忐忑又不安的不祥预感在疯狂刷存在感,试图推翻她先前所有的猜测。
季雨欣挺直背脊,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贝齿咬着下唇,松开的瞬间,不甘心的探问从红唇间蹦出来,“我以为你特意来找我,是为了复合的。”
“原本是。”黎使君往后仰靠椅背,阖上眼帘,如实坦白:“可是现在不行。虽然不太乐意,但我得承认,你要的答案目前还无法出现在我的解决方案里。”
自见他起就在脑海里徘徊的期待被彻底浇熄。
季雨欣扭头看向车窗外,眼底泛起湿热,偏她倔强的强撑着,不愿意让那滴失落掉出眼眶。
“再等等我,好么。”他的语气平缓,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睨着一闪而过的霓虹夜景,季雨欣缓缓阖上眼,心底已然有了决定。
黑色小轿平稳停在下榻的酒店门口。
推开车门的瞬间,凛冽的寒风将她完全包围。
晃似不知严寒的季雨欣下车后弯腰用手指勾起细高跟,单手扶着车框,撩眸坚定地睨向后座另一端,隐于夜色里没有动作的男人,红唇勾出漂亮的弧度,认真又坚决地吐出三个字。
“凭什么。”
【入夜了,有点冷。】
【我不想再等了。所以黎使君,我们分手。】
这三个字仿佛将她未曾在分手信息里表明的质问和失望全然诉说个明白。
她是那样骄傲又没耐心的人,却在他们在一起的近一年时间里,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在医院停车场、餐厅、音乐厅等各种场合等他。
等到过他很快就出现,也等到过因为不可抗力必须迟到所以带着歉意的信息,而大多数时候都等不到忙得分身乏术无法赴约的他。
她说的对,他凭什么让她始终都处于等待的被动方。
黎使君侧过头,她纤瘦的背影在他眼底终成小小一点的缩影,最后完全在酒店大堂里消失,离开了光,也一并在他眼里消失。
就这样走了,看来季轩宇说的苦肉计并没有什么用。
收回视线的黎使君忽略掉心底另一股翻涌着的好似完全失去她的情绪,抬手摘掉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唇角扯出抹苦笑一闪而过。
另只手揉摁着两侧额边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任由思绪在脑海勾描她的身影,每一笔落下都是极致的温柔。
几秒后。
一声轻叹响在后座,黎使君从外套里翻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界面,垂眸专注的,不厌其烦地盯着那两行分手信息,和自己被标上红色感叹号的回复。
手机泛起的光刺痛他的眼,自食恶果的苦涩在舌根弥漫,“两个多月不见,倒是对我愈发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