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说的是百年前,一条得道黑蛟入世作乱,挑衅蛰居在南部的应龙修魔神,不敌修魔神后,败逃进王廷。”
黑蛟企图借助人皇的龙气遮掩妖气,盘踞在夏王宫不肯离去。
夏天子就问黑蛟如何才肯离开,黑蛟算知自己在劫难逃了,便哄骗天子,它乃天子始祖,来此赐下龙涎,保他与天齐寿,国祚永昌。
天子误以为真,当即陈列了玉帛,用木椟封藏。
那木椟一直存于王室,一代代传到了今天。
隐士说完,心存疑惑道:“可是应龙修魔神早就死在龙蛟大战,为何会出现在罗邑国?”
神医道:“我出山听到一个谣谶,不久会有双星转世,有祸乱人间的恶兆。天子原是下令处死所有胎儿,却因惹了众怒,不得不作罢。”
“这么说要变天了。”
“变天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正是。我等散漫已久,何不投到贵族门下,以我等的才能,他日必会扬名立万。”
“此话有理。我看孟侯府有应龙现身,定有大作为,不如就投靠孟侯。”
“对对,不是说他的夫人身怀奇胎,想必不是个常人。”
“话虽如此,但要等此子长大成人,还需十余个春秋。”
说到这里,隐士们纷纷怨起光阴太忙。
惹得旁边抱着酒囊的青年哈哈大笑。
笑声震得众人面面相看。
“你笑什么?”
青年拍着鼓囊囊的肚子,“诸君如何断定孟侯夫人会生男孩,万一生个女娃,岂不打脸得很?”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笑。
“怎么可能。”
“就是,拯救苍生之责非大丈夫不能为。”
青年不禁大笑,“你们的母国都亡了,族人早在百年就沦为庶民,还有脸评判他人!”
隐士们被踩住痛脚,“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不服来打我啊。”
一个性格暴躁的隐士果然抡起拳头,把醉得四肢瘫软的青年按在地上。
“别打了,快住手,住手。”
老人挤进来拉开两人,青年已经嘴角流血。
他却不甚在意地昂起脑袋,抚平衣褶,随意地拨了拨腕口的金铃铛。那铃铛也古怪,愣是没发出半点响动。
青年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冲众人笑了笑,无声地向下山走去。
“这人面生得很,不曾见过。”有人发出疑问。
老人道:“他是桑国的北阳君公王段。”
“我道是谁,原来是犯了杀孽被驱逐在此的王族。”
老人摇头,“此人能卜算天地人文,不可小觑。我听他方才所言,想来是坤兆。”
公王段走得十分干脆,连落脚的地方也一把火烧了。
有人看见他骑着一头娇蹄牛,连夜离开了北枷山,在去罗邑国的路上。
而此时的罗邑国已经陷入大军压境的危局。
随军的太卜观测到荧惑凌空的征兆,“兵劫就要来了。”
“苍兰进犯,亓国兵弱无力相抗,国破之后,罗邑、大殷,甚至王幾都在劫难逃。”
这位苍兰王年仅十八岁,治国手段十分了得。他继位之后大肆扩充兵力和土地,带领部落侵伐周边,筑起无数城墙和战垒。苍兰人人好战,他们十分拥戴这位少年君王。
孟候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不成?”
太卜道:“再等等。”
“等什么,等死?”
争执之际,斥候进来报:“苍兰于今日辰时入亓。”
孟候查看铜壶,戌时三刻,正是入夜。
“应该还有其他的奏报。”
不出孟侯所料,后面西北方向的奏报飞如雪花。
“苍兰未时攻下十郡,直捣亓都。”
“苍兰攻进亓都,公室退守三城。”
“亓都城破,亓公和众公子自缢乱军之中,苍兰大军已向我方开来。”
仅用一日就灭了亓国,且马不停蹄继续奔袭的到底是怎样一支军队。
孟侯心头震动,匆忙登上墙头,眺望朔江的东边。
臧青山与朔江接连的边缘果然有一支铁骑长龙逶迤而来,在晦暗天色下根本无法辨别具体人数。
苍兰大军来得如此之快,而夜晚又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孟侯眼角的纹路骤然加深了许多,他愤恨地一掌击在城墙,鹰眸逼视着来势汹汹的结盟大军,命令众将:“横渡朔江还需时日,苍兰不善水战,我军连夜在朔江周围设伏,等敌军渡江,截断一切生路。”
孟侯府中。
妙谛心神不宁地等了几天消息,等来的却是亓国的一封求救信。
她的妹妹燕茹在信中求助,亓国若遭遇不测,望她能向父亲进言,斡旋她重归故国。
然而这信来的太迟,到妙谛手中时,亓公已经自裁,临盆的燕茹夫人也不知所踪了。
妙谛眼前发黑,瞬间如坠冰湖。
恍惚间有人往她嘴里塞了竹衔,妙谛费力咬住,手向空中抓着什么,触到的却是一手鳞片。
片片交错覆盖,足有陶碗大小,活了般在掌心寸寸游动,仿佛是蛇鳞。
“妖、妖……”
妙谛瞠目骇叫着,但无人听见。
黑夜很快覆上山头,浩瀚幽远的夜空下,战争的阴影笼罩着罗邑这个小国。
城头上严阵以待,太卜大汗淋漓地观望着星相,身后童儿手托香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