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转头问我。
我当时浑身一个激灵,才知道:糟了,上贼船了。
于是我只好压下所有吐露的欲望,跟阿姨说我不知道。
没办法,谁叫我也去了。要怪就怪谢嘉释太了解我,我估摸着他要把我拐走都可行,又聪明又懂你的人,就是你的宿敌。
如上这类事件,从小发生在我和谢嘉释身上,例如夏天和他一起翘课去赶海,傍晚凌晨一起在天台偷吃烧烤,上学期间也可以趁着午休和狐朋狗友打牌。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先拒绝,狠命摇头。可谢嘉释根本不相信我的决绝,好像他知道,只要他站着的地方,哪怕是对立面,我也能奔赴过来,和他一起。
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就算是有点小危险的冒险,谢嘉释也能稳定我心,那个时候他说话最有力,最沉稳,最令我安心。
他能看出我的胆怯,透过我所有的外表粉饰直达我内心的最深处,这是我们彼此熟悉的一项技能。
所以谢嘉释才会在我内心极度恐惧,高度紧张仿若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的时候紧握我的手:别怕,我在的。
他的手很有骨感又不乏给人镇定的力量,我突然感觉他穿透我内心的时候也让它潮湿了。
恐怖电影是我陪谢嘉释看的,他求了我好久的情说一个人看没意思,我勉勉强强答应。
不后悔,但是倒退两个小时我绝对先扇自己两巴掌清醒之后再来决定,恐怖电影我从来不看,因为那留下的阴影真的挥之不去。
我因为这部电影失眠整整一月,睡前都必须开灯,整个人疑神疑鬼。
不过谢嘉释那天倒是看嗨了,最后竟然把房间的灯都给关了,我攥着他的手更紧,只是一种生理性的害怕,生理性的依赖。
他的手应该也挺疼的,开灯之后我看见他手上全是红印子,拜我所赐。
可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这事。
恐怖电影是我陪谢嘉释看的,想陪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为此我愿意克服任何,这大概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
改不了,一辈子改不了,也不想改。
谢嘉释也许还不知道,他于我而言,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时刻感觉彼此相连,反正怎么也不能划定那条分界线,所以才导致出现这样大的麻烦。
我俩生于一处大院,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我们最长的分别时间不超过三天。
那次是初中,谢嘉释爸爸去世,虽说他们母子俩早已和这烂醉鬼没了关系,但好说歹说是个生父。
摆脱不了的,是浸入血液里的关系。谢嘉释第二天和母亲赶上了绿皮火车,赶去为他的父亲收尸。
最后一面是见不到了。
回来他照样天天跟我闹,时不时捉弄我一下,我就好奇,问他:你爸走了,你不伤心的啊?
谢嘉释一愣神,还是很无所谓:没感觉,我跟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面。
我噤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吗?谢嘉释不需要安慰。
陪伴吗?这点我相信我能做到一辈子。
高中开始,谢嘉释开始背着家里赚外快。
都说这学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谢嘉释不以为然,仗着自己脑袋瓜聪明,回回考试虐我。
偏偏啊,人家不用熬夜补作业,说什么那点作业学校就能搞定。放学就在学校对巷的车行混,我让他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谢嘉释这孩子,再努点力,名牌大学没跑。
可他每回这种时候都要调侃我,说我什么时候把那道物理里做出来了再跟他讲话。
我这都是为他好啊,他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
后来我就不劝他了,反正还是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待在他身边,车行里的人我都认识,谢嘉释后来专门给我装了个简易书桌,就在门市口。
我真想问他,现在小小年纪挣什么钱,但我没问出口。
我能清楚地感知到谢嘉释对于此事的避讳,所以纵使我好奇也不会问,好像我们也不是那么知无不言嘛。
比如我,待在一起十几年都没跟他说过一句喜欢,他也一样。
高二选科。我和家里人闹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矛盾。
我想选理,全家反对。
我文科成绩不错,再加上肯勤劳吃苦,按理说选文确实是个更好选择。
但我却说我想选理。我爸拿起我20分的物理卷子简直气得手发抖,就差一点儿搁我身上。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跑出家门,我爸来追,被我妈拦住:这丫头也就去嘉释家躲躲,你别跟过去了,说不定嘉释这孩子还能帮我们劝劝呢。
你看,我爸妈都了解,吵架离家出走,哪次不是去找谢嘉释了。
谢嘉释看见我也不奇怪,转身就又进了房间刷题。
他是真的习以为常:“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吵架。”
我轻咳一声:“我跟他们说我想学理。”
这下谢嘉释才是真没忍住:“许意,你别逗我。”
我瞪他:“谢嘉释!”
我是认真的!
他停下手中转笔的动作:“就你那点分?许意你知不知道你是理科白痴。”
我受不了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是又怎样,我就是要学!”
谢嘉释挑眉盯向我:“真决定了?”
我点头。
为了什么?
我摇头装哑巴。
为了你啊白痴。
“你可幸运是傍上小爷我,就算是换个神仙来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