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岑不是没察觉到司徒礼想要帮忙的心思,只是她的事司徒家委实不好插手。
司徒皇后和太子本就不受晋武帝待见,如今晋武帝正是为保舒贵妃才令锦衣卫尽快结案,现在无论任何人去向晋武帝求情,无异于让晋武帝自己打自己一大耳刮子。
思忖间一阵倦意袭来,她逐渐赴会周公。
督捕房中的狱卒接二连三地打起哈欠,没一会儿都睡熟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房中,床上的女子睡得正熟。
黑影用手轻抚女子面无血色的脸颊,叹口气:“为何要激怒齐大强,吃这么多苦头?我拿你怎么办?”
女子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紧蹙眉心,苍白的嘴唇开始梦呓:“顾柏舟,别!”
“岑儿原来在想着我啊!”黑影摘下覆盖全脸的黑色面具,露出顾柏舟光华流转的眸子,他靠近女子面庞,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以示安抚。
月华穿过小内间的窗子洒进屋内,洒落到床榻上,女子如月中沉睡的仙子,不落凡尘。顾柏舟心中滋生出一丝暴戾,忍不住想要将这仙子扯下凡尘,为他一人所有,只让他一人所看。
他着了魔般地靠近女子的樱唇,叼起她的下唇瓣,浅尝辄止。
她太没有血色了,那他便帮帮她吧。
玉口喷香,一呼一吸间他的气息微乱。他像是突然寻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知克制。
女子的唇瓣有些红润甚至红肿,在月光下娇嫩欲滴,分外惑人,他忍不住用佘尖碰碰女子艳红的唇瓣,一点一点描摹,而后小蛇入洞,探寻洞中所有的芬香与甜美,与另一条小蛇玩闹嬉戏。
女子面庞变得桃红,顾柏舟的眼神呈现出妖冶和疯狂,像猎物瞬间吞吃入腹的猎人。
他慢慢流连到耳际、脖颈,觉得越来越有趣。(没有再往下了,顾柏舟虽然苟,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往下了)
月光下,男子半边身子快要覆到女子身上,一身黑得纯粹的袍子将两人遮得不分明,女子莹白的侧脸泛起丝丝红润,在睡梦中哼出声。
那声音听来如一只小猫儿般挠人心肝。
江晚岑一觉睡得不安稳,她梦到自己又在被鞭打,只是这次鞭打她的人不是齐大强而是之前为追查张静安毒杀案在顾淮之的宁王府里遇到的那个魁梧黑衣人。
黑色面具下犀利的眼神令人生畏,黑衣人全身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死气。梦中的她被锁住脖颈,呼吸不畅,如离水之鱼。她想伸手摘下那面具,看看面具下的脸,可脸上身上越来越难受,如同炙火燎原。
她妄图醒过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拼尽全力张开眼,只见得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在静静地盯着她。
果然还是在梦中。
黑色面具上有红色的彼岸花图案缠绕,配上那双透亮深沉的双眸简直异常惊艳,只是这个黑衣人眸中滑过一抹精光,占有欲疯狂得可怕。
黑衣人眼底滑过一丝惊诧,“居然这么快,真是不乖。”
“你——”是谁?
她刚想问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重新跌跌撞撞地陷入沉睡。
顾柏舟用手背刮刮她的脸颊,喃喃:“中了迷香居然这么快还能清醒,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从袖中取出几个精致的小药瓶,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外衣,一道道狰狞的斑驳血痕映入眼帘,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面色骤冷,将手中的药瓶一个个打开,一瓶瓶药均匀缓慢地洒在她的伤处。
怀中的女子偶尔疼得直颤,他用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很快就好,不怕。”
等女子平静后,他余光瞥向屋内桌上放的几个白色小药瓶,半晌才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俯身在女子唇瓣上轻轻一吻,“我变了主意,你整个人都得属于我。”
江晚岑一觉睡到天亮,想到昨日的梦境还胆战心惊,感觉嘴唇与脖子有些疼。
她换上一身深色的衣裳,看着从窗子抛洒进的点点金光,撇撇嘴。
是时候从这出去了,睡都睡不安稳。
很快,她被狱卒带出小内间,在督捕房中遇到林萧。
林萧面容憔悴,眼周一片昏黑,眼底没有任何希望的亮光。
狱卒取来木枷和镣铐给她们一一戴上,笑道:“郡主不用担心,这不过是为上堂做个样子。”
那木枷足有十几斤重,一套上来,就把她压得弓背弯腰。当她勉强迈步时,才真正知道披枷带锁的滋味——木枷锁住她的脖子和双手,重量一下子压得她不得不像个虾米一样低头前倾,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而脚上的镣铐也仿若有千斤重,每挪一步都十分困难。
她想象不出多,那些在锦衣卫大狱中戴着木枷镣铐生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囚犯,该有多么绝望。
她被带到北镇抚司大堂时,除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秦宗宪和锦衣卫千户宋子彦在外,江母、江卿时、慕锦茵、顾柏舟、司徒礼作为原告苦主在一旁。
堂前还站着数名宋府家仆,约莫是被招来作证的证人。
齐大强一看她戴着木枷与镣铐入堂,心中也哐当作响,都怪他忘记事先给那些狱卒打招呼。
霎时好几道渗人的目光射过来,齐大强讪讪道:“郡主近日身子抱恙,那木枷先除了。”
这边,林萧被枷锁压得匍匐在地,头发散乱,看不清表情。
江晚岑也缓缓跪下。
齐大强坐于高堂,一拍惊堂木,问:“堂下跪的可是犯人江晚岑和林萧?”
她和林萧各应一声。
锦衣卫和东厂问案,不论犯人是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