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也不知讼蒙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也不知她们到底是斗赢了命运,还是输得彻底。
寒止上前一步,刚欲开口,那人却抬起了眸,目光落向远处。
她声音微哑,如失了生气一般。
“寒止,是我害了他。”
“冥界这次乱子,来的太蹊跷了。”
“是天道要他死,因为我没能忘得了他。我忘不了他……”
她不该去人间的,不该见他那一面。
寒止神色复杂,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帝山,他给你留了东西。”
晞坻闻言缓缓抬头,起身时脚步竟有些踉跄,她抱着剑,一步一步向人界与冥界相连的大门走去。
那是寒止最后一次见到晞坻落泪,后来的她,无论何时都是一种无懈可击的疏离样子,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摧毁她的坚强。
实在清醒,也实在冷漠。
她成了六界至高无上的法则,却再没对任何事任何人有过感情。
寒止敛下眉目,又想起天水关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决然的背影来。
真神讼蒙,这可是你希望见到的?
若你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可还会从身后的万千神仙妖魔中唤我出来?
她救了六界芸芸众生,避免了再次覆灭的命运,可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劫数万种,唯情关最难。
画中玄衣女子站在树下回眸,眉眼带笑,身后是覆雪山林和一盏红灯笼。
晞坻抚摸着微皱的宣纸,心中钝痛,却再也流不出泪来。
何止是晞坻忘不了他,桁沭不也被这段感情困住了。
是何种深入骨髓的感情,才能在轮回了千百世后,依旧印刻在心底,流淌于笔尖。
山风起,枯叶落。潭水清,离人默。
晞坻自案前抬眸,窗外不远处正对着曾经的帝山冰湖。
湖水四周,在满山的枯树中,入了秋才刚到花期的桂花肆意盛放,生机盎然。
她神色微变,哀戚,迷茫,愈渐坚定。
讼蒙,冉筝,栖梧,桁沭,那么多人拿命护住的六界,如今正欣欣向荣的六界,她不能放弃。
因为还有要保护的东西,还有要肩负的责任,她如此,他们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