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满筝溜得快,只留段满枝一人面上露了疑惑,虽说心中有所猜测,但她还是找到了段满昭,她大姐姐诗词歌赋样样了得,总不会有段满筝那样的情况。
此时段满昭便在营帐内,见她过去,连忙笑着招了招手,“枝儿来的正好,瞧,这是大哥哥刚才让人给你送来的弓箭,男子用的太大太沉了,你先前没用过,定是拉不开,这是大哥哥之前特意让人给你做的,说是原本想在逐除前教你骑射,却不想竟是在这会儿用上了,你快试试,轻巧的很呢!”
段满枝接过那弓,眼睛却是看向她的,一眨不眨的观察她的神情,“大姐姐,你可知道李白这个人?”
“姓李?”段满昭顿时面露迟疑,“莫非是礼部侍郎家的?这个我不太清楚,待会儿大哥和二哥来了,你还是问问他们吧?”
段满枝闻言,顿觉身后一股凉意,“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首诗呢?大姐姐可听过?”
段满昭默了半晌,良久方才摇了摇头,“从未听过,是何人的诗句?”
“没…没事了…”
段满枝再次郁闷了,在营帐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往那结了冰的湖面投下一块儿石头去,却只砸出一点儿擦痕,半点儿裂缝也没有,看来厚的很。
段满枝心中虽是有了大致的答案,无非是像段维柏一样,梦见过她嘛,这有什么?哈哈!
段满枝快要疯了,姜霜疑?这小家伙究竟什么来头?难怪他刚才总打量她呢,许是看她眼熟,可是问题是,她们今天才第一次见而已,怎么第一回见的人也能认出她呢?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人梦见过她啊?
不过好在,那小家伙看起来似乎对她并无敌意,段满枝放弃了,“吧唧”一声儿躺倒在雪地上,看来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地上不凉吗?”
游同想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蹲在她脑袋边儿低头看她,面上明媚。
段满枝现下烦的很,翻了个身,不想理会他,却不知怎的,只逗得游同想笑的前仰后合,一撑地面便坐倒在她身边了。
段满枝顿时坐起身来不满瞪他,随手抓了一把雪便往他身上砸。
经过之前的教训,游同想识相的闭了嘴,于是只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上头的残雪,随即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来给她戴上。
段满枝先前因为秋桑行刺年氏时手上留下的伤现下虽是好全了,却留了一道疤,即便已经用过了祛疤的膏药,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一条贯穿了手掌的长痕。
“你今日要骑马持缰,又要搭箭拉弓的,还是戴着些吧,免得磨破了,别家小姐都把手当成是第二张脸来养着呢,你倒好,本就留了疤了,还不知道护着些。”
“你莫不是喜欢我?”
段满枝问的突然,毫无征兆,游同想只面上一僵,不甚明显,随即咧了咧嘴角,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段满枝却是不理,再次开口。
“你该不会…也知道我是谁吧?”
此话一出,那刚提到一半儿的嘴角顿时便僵在了半空,游同想只愣了一瞬,随即倏的站起身来,扬起的发辫蹭过段满枝的鼻尖。
空气好似一时停滞住了,只有远处营帐边传来的嬉闹声,却是空的。
好半晌,游同想方才再次蹲下身来,面上没了慌乱,却也不笑了,看向她的眼睛认真到了极致,“我不知道。”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咬的极重,拙劣的要命,随即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倒像是生气了,莫名其妙的。
蠢货。
段满枝只面无表情的看向鞋尖儿,无暇理会他幼稚的举动,游同想…果然也知道她不是段满枝。
真是要疯了!她现在该不会在大周随便揪出一个路人甲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段满枝吧?
不过巧合的是,这些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替她保守这个秘密,谁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如若不是段维柏那天点醒了她,她压根儿都不会往这方面想,还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段满枝呢。
晌午过后,狩猎的骑队整装待发。
段振儒与盖荣信自然还是跟随泰安帝左右,随后而去的则是诸位皇子和郡王,段满枝只认得其中三个,姜全卿,姜全玺,还有左清霜,其余一概不识。
段满枝看见姜全玺上马前与一华服女子站在一处,那女子还替他理了护肩,又顺势拍了拍肩头,像是在叮嘱什么似的,看起来关系不错,却并非夫妻之谊,而且姜全玺对那女子也并无轻视之意,反倒更为恭敬,听着说话时也极是乖顺的点着头。
段满枝猜测,那女子便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姜绾茵无疑。
一想到此处,她只条件反射的往姜全卿的方向看去,对方像是察觉到似的转过头来,正好与她对上,随即不着痕迹的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
段满枝顿时松了口气,姜全卿即便只是为了扳倒姜全玺,应该也不会让她就此死在这里。
那场边有一只持续挥动的小手,动作又不敢太大,只借着踏雪的身子当做遮掩,锲而不舍的朝她招手,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过了良久段满枝才从余光中注意到那里的小动作,好歹人家也是皇子,总不好驳了他,于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只是面上僵硬,面对姜霜疑,她当真是有些笑不出来,也不知这小家伙怎就忽然与她这么熟络了。
今日跟随而来的将领们虽说不是全都要上场,却不乏派遣了家中儿女的,像是享胤王府,或是她们宣平候府,加上段振儒已是有足足五人,所以现下,即便场边已然留置了许多家眷,但场上整装待发之人依旧不少,好在这猎场范围大的很,倒也不怕抢不着猎物。
只听泰安帝一声令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