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蓝光成珠,逐渐蓄满杀气。
夙眠瞥了眼,心道完了。
但此刻抽身已经太晚,裹紧裴曳,咬牙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宣娇的以命相博与这一掌比起来,简直轻如鸿毛。
她腰间那坚硬无比的鳞片,碎了一地……
殿下真的要杀她?
是杀她,还是杀刚刚的……宣娇?
若不是她现在缠着裴曳,从他身上汲取着灵力,现在已经两只腿都见阎王了。
夙眠惊恐地看着他再次蓄力,心一横,伸直尾尖将他脚踝缠紧。
掌心的灵力珠闪烁着将灭了,裴曳惊愕地盯着面前的红蟒,眼神也跟着震颤了一下。
“你……”
对不起了殿下。这压箱底的一招她本不想用的。但是再不用她就要被打死了。
缠紧脚踝,一点不敢分神,觉察到那股杀气终于消失殆尽,她抬起头看,裴曳毫无动静,胸膛大起大伏,神色也露出了不安。
他当然没有动静,因为根本动不了。
柏桑神树化人形后,几乎不会离开岐山。因为他们化为人形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人身上总有一处是根的化身,擒住树根,方不能动弹。
裴曳的灵根在左脚脚踝。是干爹亲口告诉她的,如今看来,干爹果然没有骗她。
不禁有些庆幸,现在缠着裴曳的是她,不是别人。
但是宣娇……碰了哪里?
夙眠呲牙低吼,低下头继续拱继续探,滑过脖颈看到她留下的齿印,又淡了,粉如花瓣还挺好看,忍不住吐舌舔了舔。
“……你既然不打算直接吃了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
裴曳见她停下,松了口气,接着道:“你知道我命脉所在,又何必急于一时。我乃柏桑神树,自生灵力,留着我,是不断的灵源。”
夙眠瞳孔震动。
她此刻冒充宣娇,必不能现身对话。但裴曳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她曾经想过的。
撕拉,【此话当真?】
裴曳闭上眼睛,低声道:“嗯。”
他会蛇语,夙眠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能好好交流一下交易内容了。
为了达到更好的伪装,她必须强硬一点。
【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很简单。”裴曳睁开眼睛,尽管看不清什么,但眼神很专注,“你放了我,以后每天,我都可以让你咬一次。”
这……有这等好事?
阴谋,绝对是阴谋。
夙眠努力压住心中蠢蠢欲动,露出凶狠的表情,【我怎知你不是诓我?】
“你可以下毒,牵制我。”
她瞳孔微颤,忍不住凑上去,近距离地看。
他真的没说胡话吗?
恕她无法再言语。
因为此刻,殿下一定施展了某种魅术,她根本无法拒绝。
将冰冷的脑袋贴上去,贴着他的脸颊下滑,在脖侧顿了顿,随后探进里衣拱开了左肩的衣袍。
裴曳倒吸口气。
他看着房间那头空空如也的床。
该死的夙眠,关键时候连影子都看不到。他再不想办法,今日就要折在这儿了。
盯着眼前的红蟒,道:“你若咬了我,就别让别人咬我。”
夙眠被他看出一丝心虚,低下头没应。
她选了个好位置。左肩上是柏桑神族的灵脉藤纹。未开的花苞和藤蔓正是裴曳的灵力之源,青蓝色的藤纹,烙印在雪白的皮肤上,散发着诱蛇奇香。
但现在还不能咬。
她现在挂着宣娇的身份,怎么能让殿下以为是被除她之外的人咬了。那可不行。
门外传来她自己的声音。
夙眠忽然贴住他的嘴唇,探舌而入,一粒药丸顺喉而下,即刻水化。
她迅速抽身离去,到门口才松开脚踝。
出门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殿下,屋内怎么一股蟒气,方才发生了什么?”
夙眠提着灯火走进,看着满地残局,又看向撑着床坐起来的裴曳,满脸震惊担忧。
分身术,她早就会了。若不是今日宣娇提起,她还没想到能这么用呢。
裴曳脸色不太好,撑着双膝瞥了她一眼,“你去哪了?”
“今日船上的女子乃是我族一大长老,她已识破殿下身份,约我应战。我方才去了……殿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蹲下身,望着裴曳。
此刻的担忧不是假的不是装的,她虽然平日狂妄自大,不懂得察言观色,但现在裴曳的脸色看着……让她很低落。
她垂下眼遮住心虚,眼神在他身上探寻,“是不是……她咬你了?”
方才没有找到宣娇咬的伤口,莫非伤口位置很隐秘?
他别开脸,声音冷漠:“是,我差点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