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非常满意,要知道珀伽索斯是希腊的神奇动物,整个英国不见得有几匹,通体雪白的个体更为少见。这样的一辆车来接德拉科,既表足了诚意又展现出了对马尔福的尊重。沙菲克家的这个小男孩做事果然让她很舒心,不愧是克洛伊唯一认定的玩伴,她就知道她女儿的眼光从不会差。
德拉科虽不如纳西莎能把这辆车的价值分析地那么清楚,但从小的生活让他对事物也算有个辨认能力,至少看着这车他眼里能冒出来光,而不是嫌弃。
修从客房下楼来,按惯例向纳西莎行了问候礼,接过了德拉科的行李放到了车上。纳西莎吻了儿子的额头,和他道别:“好好玩吧德拉科,待多久都可以,开心就好。”
德拉科奶里奶气地:“修家里要是不好玩的话我会很快回来的。”上车前眼角余光瞟到了还在沙发上打盹的艾博纳,他愉快的脚步顿了顿,别扭地补充道,“别饿着艾博纳妈妈,记得给它喂些好吃的,不然姐姐回来会埋怨我没照顾好它的。”
应下德拉科的话,再目送马车消失在天际,纳西莎突然觉得这个家有些冷落了,以后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就越来越多了?儿女终要长大,终会离开的。
马车里的布置也很简单,考虑到天气变得冷了,修特殊给座位垫了三层羽绒,又施了柔软咒,德拉科一坐上去就觉得舒服异常:“嘿,修,虽然你这车看着简陋了些,但还是很棒的嘛!”他目前词汇量并不大,除了「棒」,他暂时想不出别的更好的词儿来形容了。
屁股下面软绵绵,脚下也软绵绵,车内还暖洋洋的,散发着他很喜欢的玫瑰的味道,德拉科放松极了,身子瘫了下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在这车上睡个回笼觉。
修挥着魔杖给车身施了隐身咒,之后又给德拉科变了条薄毯子出来,轻飘飘地盖在了后者身上:“你想睡的话可以睡一会儿,至少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
德拉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其实真的有点儿困了,若是别的车他倒是会毫不犹豫地睡上一觉,但现在比起睡意他更多的是对新事物的好奇。他懒洋洋地赖了一会儿后起了身,一只手摸上窗户框,垫着下巴支着头,冲着那干净的玻璃哈了口气,另一只手不闲着在那雾气上画圈圈。马车飞得比扫把要高上许多,也比扫把要平稳地多,他基本感受不到晃动。如果开窗,他甚至能摸到外面的云朵。
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啊……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甜丝丝的呢……
这是他第一次坐在空中飞的马车,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显得自己很没见识。
没想到修家里还有这等宝贝,回去后得问问爸爸自己家里什么时候能有。
他的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修的眼睛,修没拆穿他,和他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最终还是落到了克洛伊身上。
德拉科坐在那里掰着指头数着克洛伊给他写了几封信,邮了多少好玩的,带了多少奶糖。说到奶糖他有些忿忿不平:“克洛伊后几次都不给我寄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修看着德拉科说话时牙床上那明显的两个小豁牙,大概猜到了克洛伊的动机。
“克洛伊也有给我写信。”提到这个名字,修的目光变得更柔软了几分,“她说她整体适应地不错,还和我抱怨霍格沃茨的饭并不好吃……”说到这里他嘴角不禁扯起了笑容,看着德拉科吃酸的表情,接着又赶紧流露出了几分失落,“不过她从来没有给我寄过奶糖,一颗都没。”
德拉科心里瞬间舒服了。
再后来又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从魁地奇聊到黑魔法,修很有耐心地陪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兴奋的小男孩,从他欢快的眉眼里似乎又看到了某个女孩儿的影子。
他们姐弟俩在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是真的很像啊。
时间过得很快,马车在以两人可感知的情况下开始降落,德拉科缓个神的功夫,它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一扇小小的木门前。
那木门不知在这里伫立了多少年,想来几百年以前的家主是为了好看才在那木头上面涂了油漆,但如今上面的油漆已经风干变脆,层层剥落,显得整扇门斑驳不已,打开的时候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种门,说好听点儿是具有年代感,说难听了就是穷困潦倒的代表,和马尔福庄园那定期翻新甚至还镀了层白金的气派铁门一比更显寒酸。
德拉科不禁对修升起了一丝同情,他藏不住话,就直直白白地说出来了:“沙菲克家族的日子过得很潦倒吗?修,如果你们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和父亲说,再加上姐姐也劝一下父亲的话,用马尔福的钱给你们一家人也置办个像样的庄园是不成问题的。”
修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很快敛好了情绪,笑得儒雅极了:“谢了德拉科,我觉得我们家现在这样子很好,不用麻烦克洛伊和伯父。不过我们家的房子和马尔福庄园确实是没得比的,你要是住得不习惯记得随时和我说。”
应该不会不习惯,德拉科知道虽然自己对住宿环境和饮食挑剔得很,但并不代表他一定拿那些东西当回事儿,更何况修是他和姐姐共同的朋友,他对于朋友一向足够宽容,只要不是太差劲,他心理上完全能过得去。
马车又动了起来,带着两个人轱辘轱辘地进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