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伤之处隐隐作痛,她发现脸颊处亦有疼痛之感,想来也是伤了的。
“姑娘哪里来?”老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对于这般老人,付新月还是不敢放肆的,她只得老实回答:“鬼界而来。”
“哦,鬼界。”老者手抚长须,缓慢点头,“鬼界,不近呐,不近。”
“是。”付新月也不好多做解释,便也只一字打发。
“姑娘可要看姻缘?”老者笑容可掬地又言。
付新月以为自己听错,可看对方并无戏弄之意,而是十分诚恳。
但她从未想过姻缘之事,亦不抱期待。
若是将姻缘换成事业,或是要问她如何才能摆脱掉那神龙愿望,脱离青龙神的掌控,她倒是十分愿意听听的。
不过付新月也只想着并不抱期待,而对老者的问题面上倒是摇头,表示并无兴趣。
“我见姑娘姻缘线虚幻浅淡,不过不怕,也有能变好之法,姑娘可有心仪之人?”这老人不曾罢休,再问。
付新月想离开,可外面雨水如帘,实在不好出去。
她只得再应付应付,又摇头作答。
“姑娘可留意身边人,许那人便是你命定之人亦未可知啊。”
付新月已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她只能望眼欲穿,乞求外面的雨赶紧停下。
老人也不管,自顾自说着,“给,这红绳,可保你姻缘顺当,命中劫难均退避。”
那老者粗实的手指间一根编织红手绳。付新月不想接。
“拿着,于你好。”老人口吻强硬,举止坚定。
付新月见要是她不收,这老人便有不罢休之态,最后还是收下了。
老人见付新月接下,“嗯,好,好,愿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了这莫名一句祝语后,老人爆发出喜悦的大笑声。
付新月愈加无言。突然想把这红绳丢了。她赌气地想。
付新月离那老人远了些,她怕又会给她说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而那老者也识趣,果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付新月正等着雨停的时候,雨中突显一人影携伞急步行来。
待走近,付新月才发现是那青龙神。
“月儿可有碍?”付新月还未言,沈安麟便率先来到近前问。
待他再看清她面上伤,他心上一紧,眸光担忧。
“是我疏忽了。”他手想要抚上那面容。
不想被付新月偏头躲过,“那雨水一碰到就变成如此模样了。你怎么来了?”她想不通一连几日都能坐在那织布的青龙神,此时怎么想着出门来?
“来接你回去,疼不疼?”他回答完后,又关心地问。
“还行。”付新月也没说谎,与之前相比的疼,这真的只是小儿科。
“这雨是天界圣水,可灭一切阴邪之物,但也只是偶尔才下,不想却是在这时。我先带你回去。”沈安麟一边解释,一边带着付新月回去。
付新月听罢也是觉着自己倒霉。
随后走到伞下,两人于烟雨朦胧□□遮一把伞款步而去,付新月注意到这青面绘竹枝的伞面偏于她更多,沈安麟那边的肩头此时逐渐淋了雨,衣物呈现深色。
付新月有些不解,这神明明可以用仙灵之气做界阻挡雨水的,为何不用?
两人走出几步远后,付新月才想起亭里还有一老人,遂她回头望去,可那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老者?
回到铺子,付新月将买的桃子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桌前,沈安麟留意到那牛皮纸包裹着的果子,心想原来是去买桃。
随后又沉凝地看向她右颊上一块红斑,“疼吗?”声音轻柔,带着怜惜。
付新月不习惯这人的关心,总觉他惺惺作态,“小伤而已。”
说完转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手上红肉露出,让沈安麟不禁吸一口凉气。
付新月没见到他眼底的沉凝,只说着:“我看我一点也不适宜待在这个地方,我能离开这吗?”
“我先治好你。”沈安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转移话题。
他伸出右手成掌,覆于付新月伤口上。
仙灵之气的莹白之光散射,几处伤很快复原,重又变得白皙滑嫩。
沈安麟留意到她手上的红绳,“这是?”
“一老人给的,和我一起在亭子里避雨的,你没见到吗?”付新月想着他那时刚好到,该是见到了吧?
可沈安麟摇头。
“我只见你一人在那。不过这绳的结倒是特别。”沈安麟做绣织工艺,于手工都有一番兴趣。
“哦。那老者说是姻缘绳。”付新月不以为意地丢在桌上。
“姻缘绳?”沈安麟拾起,打量了一番后,“那还是仔细保管得好。”说着这话时,他握住付新月纤柔素净的手,替她将手绳戴上。
“这东西有何用?我又不需姻缘。”付新月想要收回手,可被沈安麟握紧了些,肌肤相触间,压下了几分。
“此物亦有避邪之用。”
“辟邪?可我不也是邪吗?”付新月倒是真的不懂了,难道这青龙神忘了她的身份?
“此邪非彼邪。”
这话,付新月更不解了,邪还能不同?可沈安麟也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嘱咐她,不要再外出了。
付新月不太想听,可又没办法。最后憋着一股气去了铺面发呆。
三日后,沈安麟递给她一个包裹。
她用那双懵懂的眼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