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时很流畅，看起来不像被金光影响了视力。
“谢了。”祝檀抱着游梦，一边尝试睁开眼睛，一边听见燕襄和前排的柯离简单交流几句。
“验证？”
“等下……嗯，喏。”
两个人互相拿出惊喜盒子印证身份。
祝檀，稍微有点尴尬。
她突然想起来燕襄之前就是在她面前拿出惊喜盒子，然后看向她。
但是她还以为燕襄就是单纯的翻背包，然后把惊喜盒子拿出来，心里还觉得他太着急了。
原来是为了用惊喜盒子印证彼此任务者的身份吗？
怪不得燕襄老早就知道她不是A级任务者了，她现在倒是有点懂了，惊喜盒子大概是鬼无法复制和替换的东西，所以拿到盒子的，必定是人类。
她以前遇到的D级任务者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祝檀摸了摸脸，有些忌讳地看了一眼安静的舱门，赶紧走到头等舱前面。
十二个瓮神教徒只剩七人，柯离杀了三个，燕襄和游梦各杀了一个，另外一个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边，柯离跟队友汇合后，长出一口浊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金瓮碎片，将其中两块交给祝檀：“这个给你。”
他刚进飞机就睡着了，能再杀两只鬼多亏了队友，这战利品自然不好私吞。
祝檀犹豫片刻，收下了其中一片：“一个就好。”
现在她有两片金瓮碎片在手了。
“也行，”柯离没说什么，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邵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没时间仔细解释。
祝檀直接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结论：“金瓮破碎，瓮神虚弱，搭乘444号航班很有可能是某种让瓮神重生的仪式。”
然后她又将梦境最后，神使说出了六个字的事情告诉队友。
“天……高……”
“……之……盛。”
这两句话如果是对仗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之高”——暗示他们搭乘444号航班，来到八千米的高空！
那么第二句话的“之盛”又是什么？
等等！祝檀忽然想起了一开始的任务要求：在十二点前，将金瓮放入惊喜盒子。
她呢喃出声：“是十二点……！”
“紧急任务的期限，都是有意义的。”与此同时，燕襄也从口袋里拿出了机票，念道，“航班时间：凌晨四点至当日十二点。”
没错……紧急任务。
这是祝檀第一次遇见有任务期限的任务，十二点以后，任务截止，这意味着，他们在十二点前没收集到金瓮的话，通通都会死在瓮神的重生仪式上！
她大脑飞速运转，立即说道：“会不会是日之盛，或者光之盛？”
梦境里也出现了很多关于金色光芒的暗示。
“很有可能，”柯离挠挠头，继续推测，“所以我们要破坏掉这两个条件？”
燕襄毫不犹豫：“趁着阿邵没有反应过来，去机长室，我们要想办法把飞机降下来！”
他们无法阻止太阳升起，却可以让仪式需要的高度无法实现！
这是唯一可以实现的手段了。
“可……”
“砰——！！”
在所有人都暗地里关注商务舱那边、提防着阿邵的时候，一阵澎湃狂乱的巨力突然从反方向袭来！
三个任务者站在过道，根本来不及抓紧旁边的东西，直接被那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一股脑吹到头等舱的最尾部。
他们的身体狠狠撞上飞机坚硬的机舱！
“嘶……”拥有血肉之躯的人类不由自主发出痛呼。
三人被撞得脑子发懵，却也第一时间翻身站起来，警惕地看向巨力来袭的方向——
过道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容令人熟悉。
他穿着纯黑的朴素长袍，浑身带着跟现代社会脱节的古旧气息，而且这男人的一双眼睛没有似乎没有瞳孔，眼内颜色灰而浑浊。
是那个神秘的神使。
最先醒来的人竟然是他！
燕襄和柯离默不作声地摸出自己的道具，目光不敢从神使身上脱离。
祝檀有些焦虑，她没有任何道具可以对付神使，游梦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梦鬼的力量，在现实里帮不上她。
僵持之中，站在过道里的男人开口了：“————”
他声音听起来极为古怪，语调像是在唱歌，但力度却像是恶毒咒骂，一会儿平缓，一会儿又字词胡乱往外蹦。
明明是个中年人，男人的脸却像老人松弛的脸一样，随着字词的吐出，皮肉不停抽动。
任务者们：“？”
信徒们面前口中的神使神秘又稳重，如果不是面容相同，真不敢相信这个气急败坏的诡异男人就是神使。
而且，在梦里，那些话的语调虽然古怪，仔细分辨却也能听清……
现在，黑衣男人只是不停从口中挤出古怪喑哑的声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