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舒徽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特维尔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他也冷了脸,眼神却依然放在角斗场上,丝毫不曾偏移。
团长报出了下一个名字,虫女鲁比娜。
报幕的间隙,特维尔发现了舒徽妜紧闭的双眼,冷言道:“还记得吗?我们是来看表演的,别让我不高兴,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依然是西大洲贵族王子标准的金发碧眼长相,如同被人细细雕琢过的五官就算是对他完全无感的舒徽妜也只能说出称赞之词来形容,可这样一个有着精致外表的人,内心之扭曲却能令人咋舌。
舒徽妜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中睁开了眼,台下看着正常,与普通人无异的姑娘一如之前出场的每一个表演者一般,较常人要更加瘦小,他们在这个马戏团里几乎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即使他们用自己满是伤痛的身体为那位团长带来了无尽的财富与名誉。
鲁比娜先是在场中闭眼站定,随后慢慢张开了双臂,没过多久她的眼皮就开始蠕动起来,一只肥硕的大白虫从她的眼皮下方钻了出来,爬到了她的脸上。
舒徽妜原本就没吃下多少东西,看到这一幕的她除了胃部不适的痉挛感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画面,不着痕迹地摸到了裙底昆图斯给的那把匕首,今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反正特维尔不装了,她也不愿再与他做戏。
可就在她要掏出匕首时,特维尔却开口道:“如果连独特新奇的演出都不能尽情享受,那当国王也太无趣了。”
“国王受万民供养,自然也该庇护底下的臣民,又怎能以□□他人的苦难来肆意取乐?”舒徽妜看着特维尔脸上恶劣的微笑,那比任何东西都更让她反胃,特维尔却还看着场下的鲁比身上源源不断爬出来的蠕虫。
不止眼皮,她的耳朵、鼻子、嘴巴也开始慢慢有虫子爬出来,周围的看客却没有一个像舒徽妜这般不适,反而都开始兴奋起来。
他们痴狂地盯着场下眉头紧皱的鲁比娜,这样猎奇的画面正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
也是,他们能成为这场畸形秀的观众,本身就是特维尔的同类。
特维尔将舒徽妜拉得离自己更近,低声在她耳边说:“所以你不是当国王的料,你只能成为我的王后,我劝你早点习惯,往后你嫁给我的每一天,我都会邀请你欣赏这些表演。”
舒徽妜奋力想要挣脱却不得要领,依旧被特维尔死死箍在怀里,只是这一次特维尔没有再强迫她去看场下的鲁比。
舒徽妜的手隔着衣料紧紧攥着那把匕首,一旦特维尔再有什么动作,她绝对不会继续软弱地由他欺负。
或许就此离开也没事呢?
过去了那么久,以昆图斯的能力应该早就能把事情解决才对,就算事情很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卡巴瑞这么久没见到自己,应该也不会再花精力找她来挟制昆图斯了,要不要叫科德林就此逃离这座城堡呢?
这样的念头飞速在心底生根发芽,想要离开这里的迫切令她无论如何都压不下这种冲动。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表演也进行到了尾声,即将要开始今天的最后一个节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大力士比尔!”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似乎今天不将比尔请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罢休。
但招牌就是招牌,之所以令人朝思暮想也不过就是因为稀罕,这一次马戏团团长抱歉地向众位观众解释:“比尔过两天还有角斗比赛,如今正在休养,诸位想见比尔的话,就请改日来看角斗吧。”
虽然观众们仍在呼喊着不想看比尔角斗,他们期待的是比尔的马戏,可这也不是团长能决定的,在一片嘘声之下,由一位名叫傻子瑞比的人接替了原本该由比尔演出的节目。
马戏团之所以能在堪悚勒角斗场闯出一片天,最开始还是因为比尔的存在,他因天生力大无穷而收到了角斗场的邀请过来作为挑战者参加角斗,团长为了那些丰厚出场费欣然同意将比尔推进角斗场。
可别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原本只是作为挑战者出现的比尔渐渐在这里战无不胜,甚至开始有了自己的拥趸,又因为他那畸形的身躯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没多久就成为了角斗场的招牌选手,角斗场也开始以他必须留下为条件,同意了与马戏团的合作。
只是在角斗场,比尔没有了对手,任何挑战者对上他都只能被他无情地捻成血浆,看他的角斗失去了胜负的悬念,观众们转而开始追捧起比尔的另一个招牌——血腥马戏。
傻子瑞比后来也在团长的推荐下加入了角斗场成为招牌角斗士之一,可是人气总是不如比尔。
好在出于角斗场长久经营的考虑,这里的四位招牌角斗士彼此之间并不能进行死斗,反而各自为一个战区守擂,等待着新的挑战者前来,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在角斗场你死我活的情况。
如今角斗场还放出话,如果有人能成功挑战四位角斗士,就能接手这座角斗场,成为它新的主人。
这样的条件相当诱人,即使死在这里的挑战者越来越多,也总有下一个人前来为了利益而冒险,角斗场的生意也因此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