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他的屠龙生涯中不是。
他提醒舒徽妜:“你这些奇怪的东方礼节也要改掉,行为太诡异是会被人注意到的。”
没想到自己的礼貌被说成是诡异,舒徽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微微红了红,却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声称是。
“优尼娅,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昆图斯顿了顿,又说:“我看你西大洲的话说得不算太好,为了不引人注目,在外面就少说点话。”
这时候舒徽妜才发现,这个昆图斯不过才和自己说了几句话,之前比较重的口音已经不见了,说起大衡话时十分流利,至少常用的词汇已经完全没有西洋人说话的痕迹了。
舒徽妜为自己的学艺不精羞赧地低下了头,但能被帮助就已经很感激了,她也不在意昆图斯这些要求,只是表示记住了,并且也说自己希望能帮上昆图斯的忙。
可昆图斯根本不指望这个异国公主能干什么,只希望马特莱纳的军队能早点去海里捞到王子,要是还活着,人还可以送回去,死了的话就难办了。
又叮嘱了舒徽妜几句,昆图斯拿上自己的剑离开了这个房间。
生存大事得到了解决,紫喙草的药效也开始发挥作用,舒徽妜感觉自己身上松快了许多,至少简单活动活动已经不成问题了。
舒徽妜努力撑起身体,下床走到窗边查看。这里似乎不是民宅,外面虽然是夜晚,但仍十分喧嚣。
此时窗外的风雨已经小了很多,这个房间似乎在三楼,往下看去一楼前院依旧灯火通明,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这里似乎是个客栈一类的地方。
西大洲竟然没有宵禁,舒徽妜感到很奇怪,明明这边常常会有怪物袭击,但夜里依然能看到这么多人在外面玩乐。
舒徽妜正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旅店大门走出,沿着小路径直往远处走去。
是昆图斯,这么晚了他还要外出吗,联想到他屠龙者的身份,舒徽妜突然有些担心。
先生说过,夜里是这些西方怪物最活跃的时候,不仅攻击性强,而且还会成群结队地出没。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舒徽妜紧张地攥着胸口的衣物盯着昆图斯远去的方向,如果连这个人也不在了,那自己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这一晚舒徽妜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雨又大了起来,还伴随着阵阵雷声,她并不害怕打雷,但在这样紧张又无助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响动都能让她精神紧绷。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夹杂着泥土腥气的清新草叶香,还算是个舒适的日子。
身体好起来之后,饥饿的感觉也随之而来,舒徽妜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而昆图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的归期更是无从知晓。
虽然昆图斯叮嘱过自己不要乱跑,可难耐的饥饿感迫使她整理好仪容,随后打开房门走下了楼去。
昆图斯给她留了件西方样式的布裙,脏脏的灰蓝色衣料上什么纹样装饰都没有,而她自小被侍女服侍着梳头绾髻,现在自己动手便也只能找根布条将长发束起,再无别的花样。
这样简单的打扮与她自小养成的矜贵气质大相径庭,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可怜兮兮的。
这个客栈并不大,就是一个独栋的小房子,一层两个房间,自己那个房间在第三层,往下走去,第二层的两个房门都紧紧闭着,楼梯有些狭窄,踩上去也总是发出那种老旧的嘎吱声。
一楼像是个酒馆,不少昨夜在此宿醉的人还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发出骇人的鼾声。
一位拿白布头巾束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正在收拾着桌子,她毫不客气地用脚踢醒倒头大睡的客人,催促着他们走开,别打扰自己的生意,有些实在叫不醒的也只能随他去了。
舒徽妜有些局促地站在楼梯口,她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表达需求,而且眼下自己身无分文,虽然住着这里的房间,但是万一食宿是分开结钱的,那又该怎么办呢。
放在十天前,她是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生计而发愁。
妇女注意到了拘谨地站在楼梯前的舒徽妜,走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
她平时常与那些流氓混混打交道,习惯了用那种粗犷的声线说话,舒徽妜却被吓了一大跳,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学过的那些马特莱纳语言,有些哑口无言。
“我是这个酒馆的女主人,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要干什么了吗?”这位老板娘似乎有些不耐烦,走近了一点叉着腰问道。
老板娘说话中气十足,气势上丝毫不输其他西方男人,听得舒徽妜愈发不敢张口。
“喂,别这样,她只是饿了,给她弄点吃的吧。”
舒徽妜转身,见昆图斯满身是血,正匆匆向她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