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咬了咬牙,说道:“不知……”
文曲星君一愣,他似乎对身后那掌印浑然不觉,作揖道:“仙子言重了,小仙定当全力以赴。”
“把……把你的外袍借我一用。”
小笛面庞羞红,畏畏缩缩地伸出白嫩的小手,低下头不敢看他。
“什么?这……”文曲星君向后一缩,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袍:“这……不合规矩……”
小笛恨不得抽自己一掌,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么无礼要求?但言已出,她只好支支吾吾地搬出星歌:“唔,是不合规矩……可是上神,是上神的吩咐的。小女子也不知她为何会……”
“这……罢了,既然是上神的吩咐,那小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曲星君面色微红,小声说道:“烦请,仙子转过身去。”
小笛慌忙收手,转身闭目,还特意大声嚷嚷以演示尴尬:“我转过去啦!你……你赶紧脱。”
她心中隐生内疚,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满手墨汁,洗洗也罢了,可文曲星君的衣袍又该怎么处置?
藏起来?
不行,藏在妙音宫中,总归会被自家上神发觉,到时就再难解释清了。
洗净归还?
也不行,这上神所用之墨皆为灵墨,沾在神仙肤上还可凭法力褪去,可沾在衣袍上却是再难洗净,除非到上清境取来天灵泉水漂洗才行。可她不过是天乐上神的侍女,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上清境取得圣水?
“实在不行,就把文曲星君的袍子借诛仙台丢到凡间去,这样就绝对不会被发现了。对,就这么干!”小笛打定主意,对自己这念头颇为无语:“奇怪的想法增加了。”
等了半晌,四周依然动静全无,小笛略微睁开双眸,眼前之景依旧。她先是一愣,随后又想起文曲星君是在身后,嗫嚅道:“那个,你……你脱好了吗?”
寂静。
“文曲星君,你听见了吗?”小笛略微抬高声音,不敢向后望一眼。
还是寂静。
“喂!你再不回答,我可要转身了!”小笛高喊道。
依旧寂静。
小笛无法,只好捂住双眼,缓缓转身,红着脸从指缝中望去。
“这家伙……”
眼前之景,却让小笛气不打一处来,文曲星君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虚空中唯悬浮着一件衣袍,其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那方才自己……自己岂不是像个白痴一般对着虚空喊了许久,小笛瞪着那件衣袍,其上那黑色的掌印在小笛看来尽极嘲讽之意。
她终于有些理解自家上神为何那么讨厌这位文曲星君,果然事出有因啊……
“文曲是因为太过羞耻而逃走了吗?”
小笛心中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旋即她又摇了摇头,自己近日怎么总是关心这位文曲星君的是是非非,肯定是这家伙太过讨厌的缘故……
小笛安了个自以为甚对的理由,便将那袍子一团,抱起向着天音宫的屏障处而去。
南极大帝的屏障对于星歌这位上神限制重重,但对于文曲星君和小笛等神仙,皆是出入自由。
就在此时,她的身前忽然飘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家上神可在?”
…………
星歌在书卷中等得实在不耐烦,正思量折是否要飞出去看看,却觉周身一阵抖动,似乎被某个神仙拾起。于是星歌便好整以暇地敛去气息,静待文曲星君将自己带离苦海,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妙哉妙哉。
如果世事皆是如此简单,那么宸、华、歌三星的故事,也许就没那么多的起伏变数。若说那时的一句诗法是星华一切罪孽的伊始,那么这次星歌出逃,便是六界维持了万年和平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