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却见中间那方高台之上,寒鸦依旧遥遥凝望着她,神色迷离。
可星歌知道,寒鸦根本就不是在看她,他的眸光好像穿透了星歌的身躯,延向无穷之远方。
…………
“呯!”
星歌被索兰就像撵苍蝇一样,狠狠一推,摔倒在寒狱的冰冷玄石地面上。她却顾不得这些,颤巍巍地扶着墙角,拼尽浑身的力气才得以起身,直视着索兰。
“寒鸦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曜……南极长生大帝他……他哪里受了重伤?为何会神魂重创?”
“无可奉告!”
索兰一如既往冷着个脸:“你一个小小女仙,竟能让寒鸦圣主留下你,本事倒是不小。当年天族屠我族魔百万,圣主的先考妣就是被那些忘恩负义的天族投入紫霄台,魂飞魄散的。我族早就与天族仇深似海,身为神仙,你能侥幸活下来,还真是多亏了你们那什么狗屁元始天尊保佑。”
索兰似乎修为未到,尚未看出星歌身子中隐藏的星力,仍然把她当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仙界小仙子。
“忘恩负义?仇深似海?”
索兰可不是寒鸦圣主,星歌再如何也不会沦落到畏惧区区一个鹞稚鸟。她瞪着着索兰,气势上丝毫不输:“忘恩负义的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被其他鸿蒙法则污染的败类吗?上古之时,你们肆意挑起战火,让六界生灵涂炭,白叔……九尾天狐皇族一脉几乎都被你们赶尽杀绝了!你们犯下的滔天罪恶,罄竹难书!”
“你……说……什么?!”
索兰被星歌一席话给气笑了,他猛地挥爪,一股劲风袭来,将星歌一个跟头掀翻在地。
星歌身上的伤势,不过是被那什么玄措,以不属于这鸿蒙宇宙的力量给暂时停滞了,可伤口依旧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那里,没有收敛半分。
遭此重击,星歌只觉得喉头一甜,嘴角顿时溢出些许暗紫色的粘稠瘀血。
“呵呵呵呵。”
索兰双眸凝实如隼,冷笑起来:“小神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从鸿蒙之外,获得了能否定这鸿蒙宇宙的力量。那些道貌岸然、自视甚高的神仙们自然忍不了他们口口声声宣扬的‘大道’,被一些曾经他们连正眼瞧一眼都不愿的生灵挑战!是他们,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最先挑起的战争!”
“可……”
星歌略微一缩,失了言语。
“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仙界那些所谓的典籍、史书上记载的分明是我们灵魔一族怎么怎么罪恶滔天?始祖他怎么怎么想当万灵之主?我呸,都是笑话!谎言!”
索兰不屑地“哼”了一声,其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苍凉之意:
“我们灵魔一族唯一的错,就错在我们败了!败者,没有资格书写历史!”
败者,没有资格书写历史!
这话听在星歌耳中,如同一声惊雷炸响。
微祤口述南极长生大帝的旧事、五色鸟族典籍、星华的记忆、还有索兰的不平,关于这场语焉不详的上古之战,星歌已经听到了四个不同的说法。每一个,都说的有模有样,真真切切。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兴许是说累了,索兰停顿了片刻,喘了几口粗气才继续,语调也略微和缓了些:“小丫头,我们也是寻常的生灵,灵魔一族也有千千万万的族魔。难道就因为接触到了其他鸿蒙的法则,就因为我们有能力挑战神仙们的‘天威’,我们就活该困在这翻天镜里千万年?就活该去死?”
“唔……”
星歌依旧无言以对,她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反驳索兰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作为天乐上神,仅仅在仙界待了月余,就见识到了仙界一些神仙的丑恶嘴脸,天衡、天蓬,索兰所述……难道……是真的?
不!不可能!他是魔,华姐姐在记忆中早就告诫过自己,一个魔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相信!
星歌颤巍巍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缩成一团,默默念叨着:
“不听,不听,我不听……”
可索兰的话语就是死命地往她耳中钻,由不得她自欺欺人
“分情轮回诀当年被始祖创立而出,就是为了应对天族的一气化三清与星族的双生禀赋。星帝与元始天尊见到始祖修为大成,心中自然妒忌不平,他们在群星之巅设宴,借着和谈之机邀请始祖前往。暗地里却伙同青丘国主、文殊、普贤、魔祖还有阴司的长桑公子一道,布下了那什么混天二十八星宿大阵,意图困住并绞杀始祖!”
索兰冷眼盯着蜷缩成一团的星歌,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听?你不想听,本座还偏要说了!当年之事,若非长桑公子受过始祖恩惠,良心发现,暗中通知我等四圣卫,恐怕始祖早就死在那群星之巅了!”
“对了,还不止这些呐!寒鸦圣主尊上的考妣,当年根本未就被其他鸿蒙的法则改变,仍然居于青丘西荒的仙山中。可青丘那些厚颜无耻的九尾狐,竟然以圣主的父母为要挟,要他束手就擒!”
索兰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圣主为了灵魔一族,宁折不弯,九尾狐白氏一族就把寒鸦圣主的父母押到了仙界,生生从紫霄台上扔了下去,魂飞魄散!他们……又何其无辜?”
“小丫头,本座且问你,这些真相,你们仙界、你们五色鸟族那些歌功颂德的史书里,可记下了一言半语?”
“……”
星歌依旧失语,索兰一袭话带给她震撼太大太大了,彻底颠覆了星歌甚至星华百万年来的认知。
“哼,本座也是魔怔了,竟和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说了半天。”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