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出分情轮回口诀的那一刻起,三向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再想归返,无异于破镜重圆。
“凡间这边还需段时日,压制延缓分情孽障一事,辛苦你了。”
良晌,星华那改不了的旧疾又犯了,她还是放不下心,总觉得要嘱咐些什么。
“嗯。”
星宸点了点头。
——
“那些情感,你受着,可还成?若不行,约莫我这边能帮你分担些。”
“嗯…不必了……”
——
“星歌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且不太妙,否则本体也不会恶化的这么迅速。”
“是。”
——
“宸,我……”
“够了!”
星宸终于出言,不耐地打断了星华的絮絮叨叨,口吻不容置疑,甚至有那么一丝厌烦:“吾言不必多说,那就是不必!去忙你和那顾小子的破事,再赖在这里不走,可别让我出手赶你!”
“……”
星华抿着唇瓣,看着强硬、冰冷与倔强的另一个自己,心道一声叹息。
她知道,星宸并非不善言辞,她只是不想多费唇舌,不想让星华为她分而忧心而已。
她也知道,星宸所表现出的冷硬仅是表象。那副冰冷的容相之下,一直都是她,永远还是“她”。
罢了。
自己给自己下逐客令,又何尝不是段新奇的体验?她怕是天上下第一个有这般经历的星,就权当是一场严酷的考验了。
鸿蒙宇宙中,又有谁能像她星华一样,驾驭同一躯壳下截然不同的两个……甚至是三个灵魂?
星华再次向另一个自己道了声谢,便要退出那片海。却不知灵体刚飘到空中,一朵冰花已悄然凝结在她的脚下,冻住了她的脚踝。
嗯?
星华低下头来,见海边,另一个自己倒背双手看着自己。星宸向她略微摇首,似是无奈似是诙谐地说道:“华,你是否……忘了些什么?”
“什么?”
星华环顾四周,显得不明所以。
星宸面无表情:“你还未正式确下吾此名,名不正,则言不顺。”
“还没……什么?”星华闻言一愕,她不是点头以示肯定了么?还要怎么正式?遂不解地问道:“你要如何?”
殊不知,星宸忽然面色一转,唇角扬起一丝在星华看来也显得莫名惊悚的笑:“你瞧瞧你,对待自己竟还要分个区别?你给那欢脱丫头取名可是这样的哟:我~叫~星~歌,星辰的~星,歌谣的~~歌~~~。而我的呢?就一句,而后点头敷衍了事?”
“呃……”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散开。
星宸她这是在……玩笑?可是这玩笑里怎么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怎么让星华觉得浑身凉嗖嗖的呢?
星华一时无言,许久,才讷讷地抹了回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宸,你方才不是说‘不必多言’,不必拘泥于仪式么,这怎么……”
宸高冷地瞟了她一眼,一句简短的回答,却让刚罗织起言语的她再度接不上话来。
“有些时候,自然无需如此;但有些时候,生活还须要些仪式感。”
“仪……咳咳……”
星华足下一滑,灵体坠入未冻结的海中,差点被自己给呛死,而星宸只是冷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毫无反应。
这要是真呛死了,星华也就成了世上第一个因自己而死的星族,灵体湮灭在自己脑海里,仅仅剩下副好皮囊。这不仅丢了魂,而且还丢了她的脸。
她受不了了。
——吾星华在此,以群星为证!!正赐汝名曰星宸!!!——
高亢的话音回荡在这片海的上空。随着她的咒言,广海碎冰齐齐崩裂,漫地的星光卓然而起,碎金融银,惹雪艳。
“漫地星辉,海山呼啸,喜迎汝之降生。好姐姐,这下仪式感可算够了?”
说这些话时,星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自己冷面时的情态,在外人眼中看来,竟是这样的么?
“够了。”
星宸冷冷一笑,如是说道。
星华离开时,星宸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虚空,遂阖眸,感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盛大降生之仪。
“不仅够,而且足够了。”
沐浴着星海的辉光,星宸喃喃自语:“希望你对待星歌也是这般,不会厚此薄彼。”
一语毕,她昂首向天,铿锵言道:
“如汝所言所愿,今时此刻起,吾名星宸。物之精曰星,帝之极曰宸。”
…………
“鸿尘,鸿尘!”
绀色梦光,棠梨兼尘,影影绰绰的霭气下,远方的呼声似蒙在袋中,胧胧隐而不真切。星华入定前,时机当是算好的,也早就屏退了左右,理应不会有人不知好歹来打搅她,除非……
那家伙又整出了甚幺蛾子?
星华沉在半梦半醒的涯边,却也知道,凡间能直唤“鸿尘”之名者,约莫也只有顾清风了。
“莫吵,再睡会。再睡会。”
若是顾清风,星华才没闲工夫同他玩闹,便也放心地想多睡会。可谁知后颈头骤然一凉,一股水蛇鳞片般的滑腻触感刺得她的督脉从风府凉到了百会,那感觉,别提多酸爽生劲了。
陡然睁开眼,星华当真就同一双明晃晃的竖瞳对视了个正着。
还真是蛇啊……
等等,蛇?
“啊!!!!”
星华猛地尖叫出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