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这一切总是有些梦幻,甚至在初见时,她都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嫁给他。而眼下,梦想成真倒是另一番滋味。
……
二月初八,日出杲杲
陈二年亲手缝制的金丝牡丹盖头将江迟的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她在霜荌的搀扶之下徐徐走出屋子。下摆处的铃铛一步一响,铃声入耳,好似更加热闹,江迟也不由自主地缩小了步子。
片刻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埋怨陈二年,将这红盖头做得如此厚实,她竟一点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从前十年总喜欢穿些素净衣裳,倒是少见他穿这正红的衣衫。红色衬人,也显气色,他今日应当是更加好看的罢?
“放心,我会牵着你走。”
忽然,耳边飘来一句极为轻缓的声音,它穿过嘈杂热闹的人群,贴近江迟的耳畔。
“有我在,你不必收着步子,这铃铛只是个寓意……” 话语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只是在她的耳畔,在她的身旁。
江迟攥紧了手里的同心红绫,终于迈开了步子。
有他在,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陈十年侧目,只望着身旁的女子会心一笑。
因为江迟父母已故,陈十年也没有亲人在此,便叫陈大年和陈芜坐了高堂位置。陈十年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再加上他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俨然一副老父亲模样。坐在一旁的陈芜面色淡然自若,似乎对于阿妹出嫁这事儿有些不愿。
陈十年顺利地牵着江迟跨过火盆,走进正堂。
彼时屋内众人等候已久,向来喜欢躲在人群里的陈二年这一次倒是站得显眼。同样的一身红袍子,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他是来抢亲的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第三句喊出来时,一红衣男子又藏回了人群,婆娑发红的泪眼似是昭示着一些说不出口的秘密。
在众人的欢呼之下,一袭红衣的少年郎抱着怀中的新娘走向了一旁的后院。挺拔笔直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满天飞舞的红绸令人眼花缭乱,堂内有人欢呼,有人不知滋味,也有人暗自愁伤。
新房内,红妆锦缎,大红喜字高挂。
陈十年将江迟放在床榻上,特意为她拿了些喜果充饥。少年半跪在床前,轻搓着江迟的双手,眼中满是怜惜之色,“阿迟,且等等,我与兄长们吃两杯酒便回来。”
“你若是饿了便先吃些喜果,或叫霜荌姑娘给你拿些吃得来也行!”
红盖头上下动了动,点头同意。
“好,那我先去了。” 话毕,陈十年转身便要出门。
忽然,一双发凉的手抓住陈十年的手腕,红盖头底下悄悄传来一句:“你酒量不好,不要多喝……”
“阿迟放心!”
接下来的一阵关门声,让江迟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下来了。她胡乱地搓了搓手掌,擦去了手心里的冷汗,开始不紧不慢地捡着被褥上撒得红枣吃。
又累又饿!
这成亲竟然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过了半刻,霜荌抱着一个小暖手炉进了房间,还顺便给江迟带了些饭菜。江迟早已等不急地自己掀开了盖头,径自跑向了饭桌。
霜荌看着江迟那般狼吞虎咽模样,确实是饿着江大人了。若不是方才十年夫子同她嘱咐了一句,江大人怕是要饿得啃墙皮了。
“江大人,你家夫子对你可真好……”
霜荌坐在一旁,望着那两根燃得正旺的红烛托腮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