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着。
“自古以来,做得谋士之人,都做不得能臣,尤其跟随的主子是一个多疑的人时。大人之劲力,应用到邵寨主登基之后啊。”
十分浅显的挑拨离间。
但萧琉音依旧成功了。
因为邵云的确会是一位多疑的帝王。
他此时做了邵云的谋士,将来便必做不得邵云的能臣。
邵云绝不会容许一个足够聪明的人,掌握自己的一切污点,还掌控着自己身边巨大的权力。
冯远道苦笑连连。
每一句都是实话。
而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无可反驳的实话。
他长出一口气,将手缓缓放松。
那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了。
冯远道又想起了他们的最后一句对话。
“依公主之见,我当如何?”
“很简单,唯邵云命是从即可。”
……
“你要干什么去?”
崔浩一把拽住崔莹。
崔莹飞快地收起手:“我……我去看看食堂今晚做什么。”
崔浩根本不信她所说,从她手里强硬地把东西夺了过来。
待看清是何物后,他竖起眉。
“又犯蠢?看不出来云哥对她们什么态度吗?不怕云哥收拾你?”
崔莹不服气地噘了噘嘴。
“她们欺负了我,我当然要还回去!”
她尝试着把那包泻药夺回来,却怎么也够不到,只好一把抱住崔浩的小臂:“哥!”
崔浩不为所动。
崔莹一低头,挤出了两滴泪,轻轻地晃了晃崔浩的胳膊,再次喊了声:“哥。”
崔浩叹了声气。
“她们怎么你了?”
“她们嘲讽我!我听不懂,但是我听得出来!哥,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吗?”
她说罢,看崔浩的神情有所松动,便又去够泻药。
崔浩再次一抬手臂。
这下崔莹恼了:“崔浩!”
“你别沾手。”崔浩无奈道:“真惹出事来,你那点小手段绝对瞒不过云哥。”
他揉了揉崔莹的额发:“哥给你出气。”
晚上,李忠将饭菜端回来时,只有几小碟味苦的野菜,和三碗如水般的稀粥。
朝露当即便气的要去找食堂的人。
“找什么?”萧琉音出声道:“你以为这还是皇宫?”
见朝露停下了脚步,她才看向李忠。
“这是怎么个说法?”
李忠:“回主子,说是这两日天热,便做了些清热的饭菜与我们。”
“你是怎么回的?”
“奴才说,这两日确实如此,但我家主子体弱,平日还是少不得些滋补的,还望多多费心,以免我家主子得了病,还要麻烦诸位。”
萧琉音微微颔首,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片菜叶,又问道:“这些饭食,比之灾时百姓的吃食,如何?”
“回主子,灾情最严重时,能吃上几片树叶,便已是极幸运了。”
萧琉音听罢,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朝露不忍道:“主子。”
萧琉音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将她那一碗粥喝完了,才放下筷子,闭目养息。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清脆又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养心殿中。
昭成帝笑着放下奏折,将小萧琉音唤到身边,拿过她的书。
“元夏,知不知道你背的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知道。”小萧琉音脆生生地回道:“讲的是百姓耕地不易,每一粒米粟,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对。”昭成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他道:“元夏,吃着百姓种出来的粮食,便要知道百姓的疾苦啊。”
小萧琉音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可是父皇,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朝廷,征重税,百姓的粮食,都被官吏抢走了。可如今,父皇并没有征重税,那么如今的百姓,依然会饿死吗?”
她年纪尚小,不能将话说的很流利,却已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昭成帝被她问得一怔。
他温暖的大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小萧琉音的背,缓慢地出声道:“欲壑难填。这世上,有人的地方便有欲,有欲的地方便生贪,贪官,是除之不尽的啊。”
“那要怎么,才能不让百姓因贪官饿死呢?”
“哈哈哈哈哈!”
昭成帝被她这句话笑到直不起身来。
他揉了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元夏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嗯……元夏不知道。好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最好。”
“哦?元夏先说说看?”
“元夏觉得,肯定要先重律法,让贪官感觉到害怕,可是,总有人会为了巨大的财富铤而走险。”
小萧琉音自己便先找出了自己的不足。
“那对于这些铤而走险的人,我们可以怎么办呢?”昭成帝忍着笑意问道。
“这个元夏知道!我们有都察院,还有御史大人们!”
“那大人们抓不到的,又该怎么办呢?”
小萧琉音想了一会:“可以让百姓自己举报,举报成功重赏,如诬陷了好官,便要重罚!”
“元夏真聪明!”昭成帝勾了勾她的鼻子。
“但是,”昭成帝又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