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种形容词形容他,陶心一定会选“诱饵”。
他以疏离高冷为饵,主动接近为诱,将她的情绪拿捏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陶心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他这点把戏还不足以钓到她。
他问出“房卡还有备用的吗”这句话后,她终于为他的行为找到了一个靠谱的理由。
他把自己当金主了。
陶心又睨了一眼他普通的穿着和被雨水浸湿的裤腿,心里已全部了然。
她一向不喜欢自证,但此时却不得不澄清:“那个房卡不是我的。”
他微微怔住,侧头看过来,似乎要说什么,但被摄影师打断了。
“好了,拍好了。”
摄影师冲他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陶心默默向右侧迈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也回赠了他一个无声的拒绝,就像他在咖啡店门前时一样。
可他却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再次靠近了她,并掏出了手机。
“能跟你加个微信吗?”
陶心抬眼,对上那双与初见时已然完全不同的桃花眼。
像暗匿波澜却表面平静的湖面,只要小小一颗石子的涟漪,必定能掀起腥风血雨。
她嗅出了一丝危险,捏了捏手指,礼貌地微笑拒绝:“不必了。”
跟校领导们纷纷告别,陶心跟高珍珠像停车场走去。
迎面碰上了刚刚给她发资料册的北城大学的男生。
他朝两人含笑点头,擦身而过时,被陶心叫住了。
“同学,能麻烦你去体育馆拿一套运动服给楚扬同学送去吗?他的裤腿好像湿了。”
说着,陶心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他的手中,算作跑腿费。
那同学连连摆手,把钱还了回去,然后迅速跑开了。
边跑边喊道:“我这就去送。”
捋平了那张被弄皱的钞票,感慨着学生的单纯和善良,又塞回包里,却撞上了高珍珠探究的目光。
高珍珠啧了一声:“你拒绝了人家,又这么关心人家,到底什么意思?”
陶心挑唇一笑,撩了下刘海,神色慵懒:“一个穷孩子而已,人道主义救助。”
高珍珠一脸不信:“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才是真的。”
陶心捏着包的手一紧,指尖泛白,却面色不显淡定如常。
高珍珠并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忙着拨通了助手的电话,让助手拿一套xxl号的衣服给一个别着北大校徽的男生拿走。
陶心欣赏高珍珠的眼力见,感慨着:“看来我也应该找个助理,我看你就挺好。”
高珍珠挑了挑眉,贼眉鼠眼地说:“要找,也得找个男助理啊。”
莫名地,她想到了那个要刺穿她的眼神,捋了下长发,打开车门。
高珍珠却还在喋喋不休:“话说,陶大美女你真不考虑那个帅弟弟?他的意图那么明显,你应该懂他的意思。”
陶心剜了她一眼:“我收回让你做我助理的话,真八卦。”
高珍珠解锁了车门,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没看见季文则的绯闻啊?”
陶心心里一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等他跟我解释。”
高珍珠却打抱不平地说:“还解释什么啊,拍得那么清楚……”
陶心已经钻进了车里,轰鸣声盖过了她的话。
她抬起手挥了挥,下一秒车身便窜了出去,驶离了校门。
高珍珠气得在后面大喊大叫:“你这个死女人,不说一声就走!你明天生日怎么过啊?”
——
白木窗框并未关严,露出一条缝隙,清风将窗帘卷起,将窗台上一张丝绢吹至床上,落在鼓起的贡缎提花丝质被子上。
随着一声发泄似的呻|吟,时高时低的被子在达到了一个高峰后,彻底塌陷。
一只雪白的胳膊无力地落了下来。
大汗淋漓的陶心缓缓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神慢慢聚焦,由迷茫渐渐清白。
原来是梦。
梦里紧实的背部肌肉,还有触感真实的一棱棱腹肌依旧刺激着她初醒的神经。
还有那双要刺穿人的桃花眼。
怎么会梦到他?
跟她搭讪过的人又不只他一个,虽然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陶心摇了摇头,只是被他的眼神看得激起了雌性激素分泌而已。
谁让她27岁了初夜还没给出去呢。
季文则一开始就不是很主动,她自然也有些矜持。
虽然他最近好像突然会调情了一样,每次都弄得她心猿意马,但也每次都能很快清醒。
可能这段关系里她感觉不到安全感,所以不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细长的脖颈吞咽了口水,嗓子有些干燥,她闭上了眼又睁开,掀开被子下床倒了杯水。
陶心洗漱好,煮了杯咖啡,靠在窗边享受着凉风的吹拂。
此刻她彻底清醒了,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春|梦里出现楚扬而不是自己男友的事实。
咖啡烫嘴,不过配合着凉风刚刚好。
她小心地品了一小口,苦涩的口感慢慢被润滑回甘取代。
她当初也以为自己的爱情是先苦后甜的。
却没想到,还没等到甜,就变得寡淡无味。
昨晚直到半夜也没等到季文则的解释电话。
她打了过去,还是不在服务区。
想起晚上跟季文则的约会,她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