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睁眼,沈绵淼的身侧已经没了人,再一问胭红,才得知萧慕白竟是起了个大早去了扶柳苑。
沈绵淼刚坐起身子就听到这个消息,轻笑了声。
到底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哪里能够说舍弃就舍弃?
胭红看到沈绵淼的嘲弄神色,不免出声宽慰:“世子妃,世子还是关心您的,否则也不会昨夜陪了您一晚上。”
是啊,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着急的,就是不知怎么后来就改变主意,执意留宿她房里。
萧慕白一向心思藏得深,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形象,其实内里比谁都疯狂,否则正常男子也干不出卖妻求荣的事。
沈绵淼刚洗漱完,手里的白粥还没有喝上两口,胭红出去了一趟,去而复返附在她耳边,带给了她惊人的消息。
她当即搁下玉箸,眸中闪过一抹急色:“不是还早,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胭红道:“今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如往年,今年他们便早早来了,哭诉道快要吃不上饭。”
平阳王萧恒本是一穷二白的书生,祖上务农,因样貌儒雅,书生气质斐然,与容家小姐容婉喜结连理。
后来,萧恒进京赶考,顺利通过殿试,被先帝钦点为探花郎,后来又因在赈灾中立功,才被立为平阳王。
自然了,这里面有些不好听的传闻,大多不为真,沈绵淼只当是旁人的嫉妒之语,总之萧恒就是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平阳王。
平阳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在丰阳老家的那些个亲戚们便是盯上了这块肥肉,每年都要派上几个人进京打秋风。
而她作为现任王府女主人,自然是要尽心招待的,否则传出任何对王府不利的名声,都是她的失职。
以往面对那些叔伯嫂侄们,她都是以礼相待,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段时间,最后再贡献出一笔不菲的银钱,这才能够把他们打发走。
虽然每年都会来一次,但是今年明显比往年早了两三个月,沈绵淼心下疑虑,重新拾起筷子道:“不急,且让他们在前厅等着吧。”
不过是一群来打秋风的,她越是给他们好脸色,他们就越会蹬鼻子上脸。
前世她不懂,任他们拿捏,这辈子既然一时和离不成,也断断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她突然又想到,每次那帮穷亲戚来的时候,萧慕白都是对她格外好,叮嘱她把人给照看好了。
难不成,这次也是?
可是,萧慕白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提前进京的?
每次那帮人来的时候,萧慕白就只会象征性地出现一面,随后便把她推出去,任由她与他们周旋。
而她也是心实的,每每给的银子都是从自己嫁妆中出,而且也不会主动告诉他。
如果萧慕白早就知道他们的事,知道他们打了两三年的秋风,不表一丝态,那拿她当什么,怨种吗?
沈绵淼想到这,心头突然哽了下,再也没有胃口,眼神漠然地开口道:“让柳姨娘去前厅接待他们,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让亲戚们久等。”
“可是姨娘昨晚刚晕倒,如今您再派人请她去应付前厅这些人,恐怕会遭人口舌啊。”胭红皱起了眉,还是将利害关系与她说了。
沈绵淼自然知道胭红是为了她着想,但她就是不平,凭什么她永远都要被萧慕白第一个推出去,万事都要给柳轻烟做嫁衣?
这世子妃之位,她不要了不行吗?
她道:“你只管去吩咐吧,就跟她说,我之后会一步步将管家权交到她手里,能不能接得住,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胭红福了福身子:“是。”
*
萧慕白虽是世袭罔替的世子,但是他本人亦是兵部侍郎,每日需上朝点卯。
他既不在府,沈绵淼的话传过去,便也没有什么忌惮。
一来,她本就怀疑昨晚柳轻烟是装晕,二来,她也想看看柳轻烟能够忍到几时,如今她把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会不会上钩?
即便这次她没有上钩也没有关系,她会一步步将她的野心逼出来,让她成日里的温婉模样被撕个粉碎!
用过早膳后,又是初一这种大日子,姜姨娘和薛姨娘来给她请安。
她喜欢清静,所以府内的姨娘只初一十五来给她请安,前些日子她被禁足,她们也甚少在她跟前晃荡,如今她被解了禁足,世子貌似又看中她,所以两位姨娘来得也早。
这两位,惯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般,风吹向哪边,她们就往哪边倒。
是当年先世子妃做主纳的两个通房,还是在她怀孕期间纳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萧慕白对她们也都淡淡的,如今她们在她手下讨生活,她没有亏待过她们便是。
姜姨娘瓜子脸,眉间凝聚一抹愁,瞧着是个病弱西子模样,实则身子骨很好,只不过端的是弱柳扶风模样,以前她不是这般,只不过柳轻烟进府后,她这幅风吹下就倒的“病症”才越来越重。
可惜了,东施效颦,萧慕白也没有因为这就更加宠爱她,反而冷落了她,让她好好休养自己的身子,无事不要出来晃荡。
他害怕过了病气给他心尖尖上的人呢。
薛姨娘模样长得极好,腰肢不堪一握,任谁看了她的翘臀,暗道一声好生养。
可惜就是模样太过狐媚,也不得萧慕白的心,他向来标榜自己不沉迷女色,所以对薛姨娘也是淡淡的。
两位姨娘看着她的脸色,给她请了安,她语气淡然:“都起来吧。”
两位这才缓缓起身,如今府里的情势她们门清,如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