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我外公家……”锦姝说着说着,又说到了自己的伤心事了,她心里怄得要死,自己怎么连话都不会说,本想说点开心的事让若琛也笑笑,结果她又说得自己都要落泪了。
她原不想又扮成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博他同情,可是……
“外公?”这个喊法,让若琛有些迟疑。
“我知道,你们北方人喊姥爷,可是在南方都是叫外公的。我外公姓尹,尹家当年就被满门抄斩了!”叶锦姝忍着眼泪,向若琛解释着。
云若琛怔了怔,从记忆之中回过神来。钱塘尹家,原是江南大户,有钱,也有官声,却因为文字狱被满门抄斩。若琛早年流连南方的时候,曾经也被尹家的人帮过。或许尹老爷早就忘了。
尹老爷后来,将自己女儿委托给临安城一个商贾,锦瑟和锦姝,应该都是尹老爷的外孙女。
这叶姑娘,应该就是恩人家的孩子。
“没关系,叶姑娘,你想哭就哭吧。没事的,哭出来就什么都好了,一切有我呢。”若琛从旁边拿出一个白色的绣帕,上面绣得工整娟秀,针脚很精细,“你姐姐肯定没事的,你不要愧疚,你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这些事怎么能全怪你呢?”
一阵好言安抚,才让锦姝逐渐破涕为笑:“云公子,你别见怪。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表姐囡囡被拐子拐走了,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这世上,也只有姐姐对我最好了……”
她见不得姐姐受委屈,可是若琛现在,只能帮着谢韫儒瞒着这些事。锦姝,应该还不知道,何晚樱入门做妾的事了吧?
小园内,大树下,一片阴影。一块由坚硬的十块雕成的石桌旁,二人面对面地坐着。其中一人,穿着蓝色便衣,在自己府内悠闲地摇着折扇。他笑着,丹凤眼带着一抹温文尔雅的清俊。
另一个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掐指一算,只是说道:“可惜,可惜啊!”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想来,是被启晟揍的,旧伤未愈。
谢韫慧踱着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这不是那个骗子张半仙吗?他要和哥哥说什么?
她想要听听他们的谈话,便对素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可惜什么?”谢韫儒挑眉,看着张半仙,眼眸之中似笑非笑。
“你的才略。”张半仙看谢韫儒气质清贵,举手投足间的仪态贵气尽显,眉眼之中有带着一丝睿智。他看人一向准确。
“你空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命,真是可惜啊!”
谢韫慧在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
“老先生说笑了,谢某不过一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自然没有皇上身边那些皇子爷的福气。”谢韫儒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为张半仙方才的话语胆战心惊。
“不过,老朽阅人无数,第一次见到谢公子,便觉着气度不凡。年年科举,年年都有状元郎,可是任朝中一众红袍才子如何吹嘘,都敌不了谢公子这么个满腹谋略之人。不仅懂得审时度势,还会恃美行凶,如此了解自己,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人,倒不多见。”
谢韫儒方才还在悠闲地饮茶,忽然怔了一下,看着张半仙。他原以为张半仙说的都是疯话,可是后头那些都说得挺准的。
“更可惜的是,你这样一个必成大器的男人,今后又会毁在这么一个不祥的女人手上……”
“你说谁?”谢韫儒自己也不知道,张半仙这话到底是在说锦瑟,还是在说晚樱。
躲在一旁偷听的韫慧也以为那老骗子在说何晚樱这个狐狸精,心里也不在意。
“这样的女人,你要少碰,且不说她一个小户商贾的女儿,与状元郎身份不搭。就算她是世上品貌第一的女子,你也应该离她远点。不为别的,就为她是个不祥的女人,会毁了你的前程,你知道她家原来什么底细吗?她其实是……”
“这何尚书家的小姐,同你倒是极相称的……”
张半仙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何时出现谢韫慧一把团扇砸在了张半仙脸上:“好你个老骗子,在街上碰着我的时候,就跟我胡言乱语,现在又跑到我哥哥这儿乱七八糟地说些疯话。什么我嫂子不祥,红口白舌地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