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能想到的第一句话过了一遍,紧张得想吐。
而门开刹那,许清景无波无澜低头,她脑中顿时空了大半。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来干什么?”许清景淡淡问。
顺着他身后被室内灯光拖长的影子能窥见房间一角,冷白光线幽幽向内延伸,偌大一整层楼四下空荡,能听见交谈的回音。
宁湾不知道为什么有做错事的局促,掐了掐掌心:“申全州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许清景定定看她,目光仿佛穿透一切。
“怎么,”片刻后许清景按住额头,眉心折起,“他怕我死在这里,你也怕?”
“……” 话说成这样没法接。
两人在门口僵持,宁湾在心里吸了口气,做好心里建设刚要开口,许清景换了个方式问:“还去洛阳吗?”
他不在意宁湾因为什么改变决定,只在意得到的结果。
宁湾没有犹豫:“去。”
从她的角度自上而下看许清景,对方似乎笑了笑,笑意薄如纱雾,一吹就散:
“我没有洛阳的吸引力大?”
这有什么可比,宁湾:“……洛阳有牡丹,你有什么?”
“那倒是,”许清景调整过快的呼吸,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压过来,令他反胃。他恨极又爱极,无法用这样的状态和宁湾说话,抬手欲关门,“你走吧。”
眼看门就要在眼前关上,宁湾没来得及多想伸手就拦。
门缝中横插进来一只手掌,许清景眼神骤变,反应迅速撤手。他已经不太压得住汹涌的情绪,加重语气沉声:“宁湾。”
宁湾静了静,在稍低的地方微仰起头看他,突兀说:“不是。”
玄关光线透亮,许清景握在门把上的手倏忽一僵,视线一寸寸下移,落到她身上。
但他仍然挡着门。
“再问一遍,我要听实话。”
“快七年了,宁湾……”许清景迫近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半俯下身打量宁湾,眯眼时无端有危险的气息笼罩。
“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宁湾不由自主望向他的眼睛,莫名情绪游走四肢百骸。
地板光线明暗不定,缠绕上许清景瘦削踝骨,那里有白纱布渗出的斑驳血迹。宁湾长久的沉默,败下阵来。
“有。”
许清景情绪几近沉浮,最终侧开了进门的路。
“进来。”他微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