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冰图旁,圈出了一个地方,“如果按照这个路线的话,这片区域内有大片的冰山,黑夜行驶,很难保证雪龙号不会迎头撞上冰山,酿成惨祸。”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了方珩的提议。
方珩接着说:“而且我们雪龙号上有上百人,我们应该在能保证任务顺利完成的情况下,也要把他人的安全考虑进去。如果船上只有我们十几个人,我们当然可以拼一拼,搏一搏,但如今是有上百人的性命担负在我们肩上,我们就必须以平安为主。”
陈世军直接拍案而起,“好,就按照方珩的建议实行。”
雪龙船凭靠速度的惯性和自身重量的挤压,起伏式地往前破冰前进。脆弱的冰面出现裂缝,顷刻间瓦解成大块的浮冰,雪龙船冲撞式地在广阔无垠的冰面上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
虽然会晚几日,但全船人都安全地抵达了中山站。
晚上,中山站海冰卸货全面展开。
为应对考察队员的突发疾病,元若携带了高压氧舱、除颤仪、呼吸机、氧气瓶等急救器材和大量急救药品。
不过这些器材体积庞大且贵重,都是由考察队员负责帮她搬运到中山站的医疗室里。
一踏上南极大陆,雪地靴踩上软绵绵的雪地,有种在云端的轻飘飘感。
下了船后,元若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拖着行李往中山站走。
饶是她穿的这么多,都感知到了南极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不愧是地球上最冷的地方。
在茫茫白雪间,中山站那抹鲜艳的红色十分显眼,一排排房间成排坐落,不远处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呼啸的东北风从耳边刮过,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但心中的热火却燃燃烧起,不熄不灭。
“元若,我帮你拿吧。”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刘全友。
元若知道他们这几日很忙,得将床上的物资全部卸下来,自己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还耽误他们进度,连忙推脱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快去忙吧。”
刘全友挠了挠头,“没事,这还有几步路,我帮你拿进去。”
见他执意如此,元若也就没推脱。
“元若,你平时多吃点,你这脸上都没有血色,快跟这血一样白了。”刘全友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脸说。
元若抚上自己的脸,倒也不是平时吃得少,就是她天生就白,肤若凝脂,瞳仁黑亮,则显得肤色更白了。与她温柔的性格相悖,她的长相极具明艳,五官大气立体,标准的美女。
但她也没跟刘全友解释这些,只是说了句:“好,我一定多吃些。”
跟刘全友道别后,元若先是去了越冬宿舍楼。
宿舍楼分为两层,呈环状围成。一楼大厅内还摆着沙发,温馨十足。后勤人员的宿舍跟考察队员的宿舍不在一层楼上,可能为了方便管理吧。
元若收拾一通,到了晚上,可外面依旧白亮如昼。
简单用热毛巾擦擦身子,她便上床睡觉。
不知是第一天来这里过于兴奋还是受极昼天气的影响,元若辗转反侧,仍旧无法进入梦乡。
她穿好衣服,坐车来到了位于加林德兹小岛上的法拉第酒吧。
酒吧面积并不大,但是来往的旅客却很多,他们似乎不知道黑夜为何物。小木屋里,到处挂着彩旗和彩带,播放着比莉·哈乐黛和齐柏林飞艇三世的唱片。这里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人,此刻他们欢聚一堂,享受着片刻的欢愉。
有人碰坏纵情,有人借酒消愁。
元若走到前台,花了三美元点了一杯伏特加。
她轻抿一口,想象中刺激辛辣的感觉并没有,而是强烈的杏仁和香草的滋味在舌尖爆开。
她一口接着一口喝,有点贪恋这味道了。
“哟,元医生也喝酒吗?”
方珩的酒杯轻轻碰撞了一下元若的,透过玻璃的纹路,她看到了一饮而空的酒杯和随着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而勾人。
光影明灭间,元若微红的眼尾染上了几分醉意,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
喉结。
周围的喧嚣声不止,而他们之间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两个人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不止是谁,推门而出,一阵狂风夹杂着雪粒子被送了进来,温暖的房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人说着不知道哪国的语言正骂着。
方珩一把抓住元若纤弱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如猎豹发现了食物一般,“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语气里满是克制与不忍。
元若用力甩开他的手,口齿不清道:“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半秒后,酒精上头,她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凌乱的发丝垂在耳边,明艳的五官在暖光照耀下也柔和了几分,颇有睡美人的感觉。
冰天雪地里,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落印,方珩背着元若慢慢走着,元若趴在他的肩头,双手自然地垂落。
半晌,背后的人蓦地出了声。
“方珩,我重吗?”
呼出的热气洒在方珩的脖间,痒痒的,心里也有点痒痒的。
“不重。”方珩回头看了她一看,眼睛都还闭着,嘴里的话却没停过。
“那你是不是身体不行了?以前你背我,都走得可快了。”元若神态自若地问道。
方珩气笑了,“那还不是想让你好好睡一会。”
元若笑了笑,“原来你对我这么好啊,作为报答,我要偷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