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白雪和余雪白的基因比对报告,你猜猜结果是什么?”姜云对着张空扬扬检测报告,眼神利落地扎在他身上,略带挑衅气息地逼问。
审讯室的灯光芒持久地照着,耀眼得让人炫目头晕,而这样你来我往的扯皮绝对不是姜云想看到的局面。
她轻敲着基因相似程度“99.99%”这个数字,要求张空直面问题。
可这个道貌岸然的小提琴家继续装作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模样,大声反问警方,“怎么可能?雪白只是我们朋友的孩子。你们不会是结果做错了吧?”
“你们对你们朋友的孩子那么上心啊?还让她代替你们女儿去演奏会。”
姜云直接一招致胜,掏出余雪白的日记本,翻给他看,饶有趣味地审视他瞬息变暗的脸色。
想来,他对这个日记本并不知情,更无法预料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被两个女儿暗捅一刀。
吴轩接话:“我们已经联系过思云集团,确认余雪白是张白雪的克隆人。你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姜云继续:“你们所想掩盖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们害怕别人知道你们试图想让克隆人成为你们赚钱的工具,更欲将克隆人代替真身。”
这对夫妇看似体面,并且深爱他们的孩子,但其实面对巨额的利益根本不堪一击。
虽然他们踩在人类道德底线的边缘,但仍不愿意接受被唾弃的结局。
张空沉默不语。
然而,真相远没有如此简单,至少余雪白所展现出希望杀/掉张白雪的强烈作案动机还没有被解释,警方只能继续循循善诱。
“你为什么要殴打你的妻子?”
看着吴轩展示的余晓手臂上伤口的照片,张空冷嗤几声,似乎眼前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根本都不值得他多言。
“警察同志,你不会真觉得是我动手打人吧?怎么可能!余晓这个女人最会骗人了,家里有遗传的基因缺陷,但是跟我结婚的时候根本不告诉我。我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
张空瞪大眼睛,拼命辩白,把自己悲剧人生的结局全都甩在余晓身上。
这倒是完全契合杀人犯最大的特质——不以恶为恶。
“纵使你不承认你家暴这个问题,但是你应该也不会否认你参加这个克隆人的实验最终是希望能够用克隆人代替女儿上台表演吧?”
只可惜张空根本就不会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仍然微笑着给出最佳答案,“警官,我女儿身体不好,但又很喜欢小提琴,所以我才想要找个人能够帮助她完成她的梦想,别无他意。”
他是完美人格,绝不会认定自己有错,反而在与警方对峙的这段时间里不断把逻辑变得严丝密合。
既然如此,只能先转移视线,让其放松警惕。
“可是你们明明知道白雪根本在黄也这件事上并不是主要过错方,却强制其退学在家,为什么?”姜云继续补充,“你们特意请黄也做主持人,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
听到这里,张空对警方的办案能力产生强烈的质疑,径直把话甩回去,“是黄也自己觉得愧疚想来主持葬礼。你们不知道吧?这才是真正的禽兽,是他逼死了我女儿!”
姜云倒不在意张空的嘲讽,顺水推舟的问,“你怀疑那些在网络上对白雪的造谣是黄也为了报复她才发布的,对吗?”
她看过“张白雪”的就诊单,看到在那场演唱会后的心理医生就诊记录,的确张白雪或者余雪白中有一人被诊为中重度抑郁症。
不对,张空是想要转移矛盾,仍然希望警方认为张白雪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真是非常有意思的对手。
姜云给自己灌下一口茶,把杯盖狠狠拧在保温杯上,造出嘎吱响,沉吟半晌后,说道:“那你跟我讲讲黄也如何禽兽。”
张空见警官的目光已经被他引向黄也,自作聪明地开始七分真三分假的叙述。
黄也是惯子如杀子的典型案例,家里的“嫡长孙”,哪怕家庭经济情况不佳,也都把所有经费都投放在他身上。
闪闪发光镀金身,恶臭腐烂是真心。
“黄也在初中的时候就会猥亵女同学了。恰好,被猥亵的是我们白雪的好朋友,惹得我们白雪出面去揍了他一顿,从此就怀恨在心。后来,他那档子事不是被媒体扒出来了吗?他就以为是我们白雪报复他,还专门跑到我们家里□□。”
张空此时倒是毫无负担地把当年他因获得克隆人试验资格而强行令女儿脱离正常社会生活的事情掩盖过去。
姜云讽刺他,“这样就禽兽了?比不上你两三分呢?”
张空收紧姿态,防备这种批评,可为了给自己脱罪,仍然继续说下去,只是把视线从姜云身上转移到吴轩身上。
“他买通水军在我女儿表演视频的评论区下大肆留言,骂她穿着不得体,弄得她在家哭了好几天,不然也不会服药自杀。”
张空审时度势地掉下几滴眼泪,与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如出一辙。
“你女儿?可你刚刚还说余雪白不过是你们用来代替张白雪完成梦想的人?”姜云终于捕捉到张空话语中的漏洞,乘胜追击,而张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将指尖插入掌心。
见他如此,姜云已了然所有,再问:“可是你知道余雪白在日记里面说要亲手毁掉张白雪吗?”
张空擦去眼泪,不可置信自己被审问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另一个替死鬼,眼里爆出丝亮光。
“所以,警官,杀害我女儿的人真的是余雪白吗?”他迅速地沉浸到悲愤交加,被辜负的情绪中,“我就知道不应该把这个克隆人领回来,真是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