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拔出剑,“那就如你所言,看他造化吧。”
说着,将血流不止、生死难料的温渌踢进了心魔幻境中。
处理完温渌,温凌将冰冷的视线转向桑梦秋。
桑梦秋掌心都是冷汗,温凌连血亲都不放过,桑梦秋并不觉得温凌真的愿意合作。
天镜中的心魔都是前世的巅峰状态,他之前也是靠偷袭才把自己的心魔打入了幻境。
简单来讲,正面对敌,他打不过。
桑梦秋举起剑,想着实在不行只能边打边跑了。温凌忽然直冲过来,撞上桑梦秋的剑尖。
饶是桑梦秋早有防备,也被温凌这神来之笔吓得一愣,反应不及。
这又是什么路数。
这时,远远跑过来一个撑伞的人接住了温凌,正是佚彩。
桑梦秋这下百口莫辩,看着温凌咬牙切齿。原来温凌打算拿他做垫脚石,好有心机。
桑梦秋抽出布满血痕的剑,试图和佚彩解释。但佚彩侧身避过了桑梦秋想要帮忙的手,平淡地扶着温凌错身而过。
来时的撑着的那把伞孤零零地躺在泥水里。
连句质问都没有。
桑梦秋捡起了那把伞,收好,继续淋雨。
他开始怀疑人生了,难道自己真就长了一张伤天害理的脸吗。
桑梦秋不知道,其实佚彩只是把起床气撒在他身上。
屋内隔绝了窗外的雨,两个进门的人却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鱼。
佚彩将温凌扶到榻上。
“一场拙劣的嫁祸。”朗月仙坐在桌边意兴阑珊地拍了拍巴掌。
佚彩不在意地点点头,很是敷衍。
“她伤得很重,又淋了雨,需要治疗。”
“治疗就去找医修药修,你该歇息了。”朗月仙不容分说地拦住佚彩,很快唤来几个医修。
他就是见不得佚彩为别人费神,做戏也不行。
医修从进房间起就垂着头,迅速将温凌抬走,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被朗月仙用水刃剜去眼睛。
“止洲尚且不敢拦我,你作为他的心魔不请自来……”佚彩没把话说完,只是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显然没将朗月仙放在眼里。
“魔?”眼前人哼笑,“他们分明叫我,朗月、仙。”尾音轻扬,似乎对这美号颇为满意。
佚彩斜了他一眼,嘲讽意味不言而喻,以仙之名,行杀戮之事?
“你要是想找温凌本体的下落,那个疯女人必定要你陪在她身边才肯说。”朗月仙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朗月仙的指尖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
“虽与你未曾谋面,我们却能在困于天镜中的每一个梦里,与他们感官相通,替他们压抑不可说的绮念。”
朗月仙的手指逐渐收紧力道,像某种深海生物伸出触手,将佚彩包裹其中,带来近乎窒息的温热。
“我们都想将你留下呀。”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会把全部的爱留给你。我们可以为你学会和谐相处,不好吗?”
“你永远是鸣烟派那个爱偷懒的小师妹,外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天镜外的世界任他山崩地裂,只要天镜不灭,这里永远是一隅乐土,永世桃源。”
温凌不知何时也止好了血悠悠转醒,脸色苍白扶着门框,满含期待地看向佚彩。
桑梦秋顺着支开的窗探头往里看,与她视线相对。
一时间,被三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盯着,佚彩有种恍惚的熟悉感。每次脱离小世界之前,她总会被这样挽留。
但她还是笑眯眯地开口。“不可以哦。”
温凌泄了气,破罐子破摔地大喊:“算了,死就死吧!”
然后冲进来对着佚彩的嘴唇啵地亲了一大口。
“我没有遗憾了。”
佚彩:???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等朗月仙和桑梦秋做出反应,温凌已经干净利索地一抹脖子化作一缕流光。
桑梦秋:???
朗月仙:???
不是,还能有这一手呢?
温凌:谢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佚彩倒是没有太多想法,被美女师姐亲了一口,她又不亏。
朗月仙有点委屈,“明明是我先来的。”两只胳膊严严实实地将佚彩扣在怀里。
桑梦秋秉持着哥们得不到你也别想好的精神,大喝一声,“松手!”一手撑着窗沿跳进屋。
朗月仙附在佚彩耳边轻声道:“要想挣脱我的禁锢,就把我的手脚都砍断,做成人彘。否则,我是不会松手的。”
只听一声闷响,他的右臂已然被佚彩卸下。
朗月仙脸上的懊恼一闪而过,侧头撒娇似的抱怨:“原以为你会顾念着止洲的躯体,任我施为来着。”
佚彩甩开他的另一只手,“看来千百场梦境没能让你认清,我最讨厌被人试探。”
“那我就如你所愿。”佚彩提起沧浪剑压在他颈间,“止洲在哪。”
宝剑弑主,留下一道分明的血线。
朗月仙笑,“我若说出他的下落,你定不会留我。若不说,你又奈我何。他不过是靠着几两残魂过活的将死之人,若是将我灭了,他又当凭依何处?”
桑梦秋没好气地轻嗤:“你爱说不说,死了更好。”
朗月仙转头看向桑梦秋,动了杀心。“看来你的本体太弱,作为一个吞噬本体的心魔,不管是修为还是脑子,都毫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