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和世家顽固派分庭抗礼的骨生香?我早就想见见这位女中豪杰。明天这个节骨眼,有趣,我自当赴约。”
佚彩迎着师又槐担忧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心中有数。”
第二日,瀚海城外。
师又槐长身玉立,表情十分正经:“我身为卜香阁阁主,自当以身作则保护小师妹。”
桑梦秋冷哼一声:“那我身为大师兄更要身先士卒。温凌也是一朵娇花,怎么不见你怜惜她。”
“聒噪。”温凌掐了个决,桑梦秋的衣袖就开始冒火星,吓得桑梦秋连忙弹开扑灭了小火苗。
桑梦秋没好气地弹了弹焦黑的袖袍:“温凌下手没个轻重惯了,我这皮糙肉厚的,烧了也就烧了,可别伤着我们小师妹。”
温凌推开两人,径直走到佚彩身边挽起她的手:“多谢两位师弟好意,不过还是我同盼夏一道更方便些。”
桑梦秋气得都快漏电了:“温凌,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温凌勾起嘴角笑了笑:“看什么看,女孩子之间牵手拥抱不是很正常?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几人僵持不下之际,一股带着冰碴子的风刮了过来。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止洲冰冷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
“你,磨磨蹭蹭的。还不跟我进去,当心误了时辰。”止洲拎着佚彩一脚踏进了秘境,留下进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还是师又槐率先打破尴尬。“既然如此,诸位不妨同行。”
桑梦秋刚想拒绝,思及昨夜佚彩的叮嘱,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呵,那就便宜你们抱上我这条大腿吧。”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
温凌见状,翻了个白眼跟着走进了秘境。
昨天深夜。
佚彩敲开了桑梦秋的房门。
桑梦秋吊儿郎当坐在床边:“哟,来我房间还敲门,多见外呀。”
佚彩面不改色直接回怼道:“哟,我来了还披外袍,多见外呀。”
桑梦秋正在穿衣服的手一顿,僵在半空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佚彩见状笑道:“行了,不打趣你了。我来是告诉你,明天尽量带温凌避开瀚海城内陆家祭祀的旧址。”
桑梦秋闻言坐直了身体:“为何?”
“我原以为温凌身为温家嫡系,对祭祀一事至少应当略知一二。现在看来,她的家人将她保护的很好。”佚彩垂下眼眸似是陷入回忆。
温策这口锅顶得稳稳当当,温家在温凌眼里大概还是清白的。但若是在瀚海城中品出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桑梦秋以肘支床,斜坐着打量佚彩:“这倒是小事一桩,只是你未免太偏爱她了。”
“我们已经被卷入所谓追求真相的漩涡之中无法脱身了,我希望还能有人能留在岸上。”
“打扰了,明天见。”说完这两句话,佚彩就消失了,一如来时一般迅疾无声。
桑梦秋“嘁”了一声,仰躺在床上:“溜得真快。”又喃喃道:“我乐意被你打扰。”
瀚海城荒废百年,已化为一座森林。高大的树木遮蔽日光,巨石掩映,万籁俱寂。曾经的人声鼎沸早已远去,只有茂密的古树无言矗立,它们盘虬的根系冲破砖石。
或许山风卷落的某一捧尘沙,正是当年谁家房檐上的青瓦。
身在这样的密林里,说话也会不自觉放轻,生怕惊扰了哪一棵参天古树的呼吸。
“止洲,你究竟认不认路啊?”
第三次路过同一棵树之后,佚彩忍无可忍地提出了质疑。
“不知是谁非要避开大部队另辟蹊径……”说到一半,止洲忽然意识到佚彩是怕他遇上心潭岛众人,一下子歇了斗嘴的心思。
“多谢,我……”止洲刚要说话就被突然被佚彩按住了。
“嘘!我听见水流的声音了。我们沿着水流走,总能找到方向。”佚彩侧过头,开始判断方位。
两人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方山洞。
既无鸟叫,也无虫鸣。只有流水冲刷岩石的声音,静谧得可怕。
两人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佚彩忽然放慢步子,停在一块石壁前,几块矿石在藤蔓掩映下发出莹莹光芒。
佚彩见止洲看得目不转睛,凿取了一块石头下来举到止洲眼前介绍道:“漂亮吧?这种矿石晶莹剔透,形似冰洲石,可折射出双影。
不过它更为强韧,蕴含灵力,命唤玄冰石,通常只见于冰川溶洞之中。有种法器可以投射人的影像,就用到了这种材料。”
止洲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又像烫到手一般缩回去,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二人继续前行,发现四周的石壁上用古文字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祭文,后面逐渐出现了几幅模糊的壁画。
第一幅画十分简略,画着三座大山一个小人,上方悬着一个棋盘,上有黑白二子。
第二幅画笔触更加精细,画着一群人围着高台跳舞,面容欢欣。
第三幅画极尽笔墨,凝聚着作画者的深厚情感。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跪坐在高台上,抬头凝望负手而立的男子。
最初的祭祀,是人们自愿贡献出自己的部分力量来感恩天道的功德,后来逐渐演变成强制性的流血暴力。
这些东西,会是天道想要让她看见的吗。
佚彩默立了一会儿,转头望向神色凝重的止洲:“走吧,我想出山洞去城主府看看。”
壁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终止了,一方幽深的潭水横亘在两人眼前。幽涧中依稀可见几个石桩,只是被水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