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哈诺娃缓缓阖上双眼,随后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哈诺娃!”这便是她在坠入一片漆黑前,所能听见的最后一声呼唤声,再往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切感觉都消沉寂静。
静谧的时刻维持了一段时间,而打破其的正是她又一次的苏醒。
待她再次苏醒之际,场景已然不再是漂浮于空中浮岛遗迹,而是熟悉的床铺。
外头的烈日晨光照来,与室内的纷尘共舞于空气中,而她一身完好如初,毫无疼痛的身躯更是在告诉她,一切都已然结束,他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哈诺娃稍稍坐起身,虽说她的意识还略为不稳,但她还是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命运赏赐号上。
“哈诺娃,妳醒来了吗?”恰逢此时,刚好有人推门而入。
哈诺娃迷迷糊糊地撇头一瞧,虽说听觉与视觉还没缓过来,但她还是能透过那些模糊的感官去判断来来人是谁。
“是摩罗吗?”哈诺娃有些呆呆地问道。
好不容易稍微清醒一些后,她总算能够彻底看清摩罗的身影。
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只不过现在的他已恢复肉身,本来惨白透绿地身体重新染上肉色,飘渺不定的身型不再,取代而之的是身为人类应有的重量和实体。
现在的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是我,妳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摩罗步向哈诺娃,坐在了床边守着她。
在看见哈诺娃受到伤害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紧,像是有根刺深入心扉似,心如刀割,痛苦难受。
慌乱失措、惶恐不安,那些许久未见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
“没有喔。”哈诺娃只是微微一笑,“不必担心不是吗,毕竟我们成功打败了敌人。”
摩罗略诧异,明明他什么都还没说,哈诺娃也才脱离昏迷不久,却已然知晓了所有。
正如她所想,他们最后成功战胜了纳达可汗,透过多余的愿望恢复了忍者国,修正了错乱,挽救了哈诺娃风中残烛的生命。
如今的忍者国又再次恢复了平静,重回正轨。
虽说一切都落幕,可他却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哈诺娃,妳真的没事吗?”或许是心里作祟,摩罗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闻言,哈诺娃只是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笑意盈盈,嗓音轻快,仿若一切苦痛皆未发生过般。
而这等反应,在摩罗眼中却是复杂的。
是的,虽然知道哈诺娃没事,但他的心却还是无法安稳。
没能保护好心爱之人的愧疚、自责、愤怒、哀伤、无奈,这些情绪搅动交融,混合成更加复杂而杂乱的心结,那种纷乱无序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感觉过了。
那是苦涩的滋味,直到现在也迟迟放不下。
摩罗沉默了一会儿,百感交集。
经过多次的深思熟虑,已经苦思冥想后,他决定将内心深处的困惑脱出口。
“哈诺娃,为什么妳要救我?”摩罗的嗓音有些低沉,其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窥探的疑惑。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困惑,亦是这段时间以来,持续将他拖入不解旋涡中的难题。
为什么呢?明明他是曾经绑架她,强迫她嫁人的罪魁祸首,为什么到重要关头妳还是挺身而出,挡在了他的前方,替他挡下攻击?
他不明白,他不理解。
他无数次的思考过,反反覆覆的纠结,却得不到答案。
曾经作为敌人,带来恐惧的他无法理解为何哈诺娃要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哈诺娃十分疑惑,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拯救伙伴不是应该的吗?”
摩罗有点咬牙切齿,宛如责骂自己似,“但妳应该知道吧,我曾经对妳的所做所为。”
作为受害者的妳,比谁都清楚那段时间的感受吧?
“我知道啊。”对此,哈诺娃的嗓音依然平静。
“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到底是为什么,妳还要一意孤行?义无反顾?
仿若如鲠在喉,摩罗察觉到自己的心中充斥着各种杂乱的思绪,纷纷扰扰,所有情绪与思维此时全都停滞于一瞬。
告诉我吧,为何如此的理由。
“你是我的同伴啊。”哈诺娃露出了爽朗的微笑,其赤红的眼眸炯炯有神,熠熠生辉,仿如有光芒闪烁于其中,“也许你过去有错于我,但那都是过去了啊。”
“现在的你是我的伙伴,是我不可分割,重要的同伴之一,我们都是团队的一员不是吗?”那是毫无杂质,纯粹真诚,能够包容一切的目光,“想要保护同伴,这应该没错吧?”
想要保护大家,想要其他人不受到任何伤害,这也是构成她的一部分。
既然都已经是同伴了,那为何还要分你我呢?
如果一直停滞不前,是没办法成长的。
大家对她都很重要,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去守护他们。
她想将这份心意贯彻始终。
得到答覆的那一瞬,摩罗顿时整个人愣住了。
仿若一切都一扫而空,所有的纠结和心绪都化作昨日的沙尘烟消云散,拨云见日。
他从未想过答案会是如此简单明了,亦未想到哈诺娃会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他。
那份包容与温柔,确确实实的传达进了心扉,甚至充盈整个心间,将空虚填满。
如春风吹拂过,此刻他的内心充斥着盈满的情绪。
那是既温暖又醉人的,未曾